于是很好脾气的叮嘱小舅:
“在里?面旁人给的吃食不要入口?,别叫你的考篮离开你的视线。”
老管家听小主人难得?对旁人热心,当即解释:
“县试没人把你们当对手,所以瞧着面上风平浪静的。府试竞争大,旁门左道的手段层出不穷。
这几日你们住在客栈不曾出门,怕是还不晓得?已经有一个县案首摔断了腿,两个才名?远播的吃坏了肚子下不来床,怕是要因此错过府试。”
小舅表情一紧,他只是没经验,又不是傻,想也明白究竟为何。
当即举一反三?,叮嘱大外甥:
“待会儿下了马车,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你,看好自己的考篮,万一有那心肠歹毒的给你塞点夹带,被官兵查出来喊冤都没地方去!”
行?,有这份觉悟,应该不用人操心。
林静东对小哑巴小舅还算满意,将?来送去官场上历练历练,能给小哑巴做助力。
最起码不会拖后腿。
小舅本来有点紧张,见?林公子和大外甥非常淡定,甚至还在商量考试结束,去哪里?游玩,好似府试和在王夫子那里?的月末考试一般寻常。
不知不觉便松弛许多,加入两人的讨论。
周放与林静东对视一眼,在大氅下勾勾对方手指。
有心了。
“要受罪了”。
周放捏捏他手腕。
府试和县试不同,一共四天,对很多人的生活自理能力便是巨大考验。
就连那些能娶得?起媳妇儿的庄稼汉,平日吃饭穿衣都是老娘妻子女儿伺候,油瓶子倒了也不知道扶一下。更别说?家境更加富裕的读书人家,恨不能洗脚水都给端好。
在全然溺爱的环境中长大,忽然扔到贡院那种地方,不仅要经历高压考试,还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一日三?餐,洗漱穿衣。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林静东手指挤进他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轻笑?:
“小看人。”
他寒暑不辍吃苦的时候,小哑巴还被爹娘唤“宝儿”,哄着不要多吃糖呢。
在小哑巴心里?,他到底是什么娇贵到一戳就破的脆弱形象?
事实上,林静东身子骨确实更加能扛得?住。
府试一共三?场,头两场各一天,第三?场两天,中途不得?离开贡院,日出时公布考试题目,黄昏时分交卷,考生拉动铃铛,便有人来糊名?。
考试内容对周放而言没什么难度。
但是一天下来,贡院逼仄的环境,让自小没吃过这种苦的周放不太能适应。
林静东交了卷来寻他,见?他面色不太好,也没了调侃的心情。
寻了安静角落,喂他喝几口?温水,将?管家准备的撒子用热水泡开,递到他嘴边。
见?周放没什么胃口?,耐心哄他:
“要是用热牛乳泡了,加一点糖和炒焦的茶叶碎才好吃呢,出去我亲自泡了叫你尝尝,就知道我没吹牛了。”
周放用脑袋蹭他。
接过碗喂林静东一口?,自己一口?,两人吃掉了一碗。
自嘲道:
“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说?:
“让你悬心了。”
林静东避着人,握了握他指尖,用很温和的语气说?:
“你转头瞧瞧,一个个全跟霜打茄子一般,你这样已然很好了。”
他也没忘了夸自己:
“我这样才是凤毛麟角。”
倒也是实话。
林静东往他嘴里?塞了肉干,用膝盖碰他腿,哄他多吃点:
“这回就当是积攒经验,乡试和会试可得?九天,回头咱在家里?搭个号舍,按照里?面的规矩来,定然能提前习惯。”
周放喂他喝水,叫他再吃点。
真?觉得?这主意不错,与他提前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