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带人去整理我的嫁妆单子,一件都不许少,全部搬走,各房院里统统搜刮一遍,老太爷账房里也不许落下,凡是属于我周家的一支笔,一块布,都不准留给冯家!
老周,去码头雇船,咱们连夜回同里,这鸟气?爱谁受谁受,姑奶奶不伺候了!”
小?红和老刘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就带人去抄家了。
周放给身后的小?厮一个眼神,对方立即道:
“少爷,我去找人来帮姑奶奶写和离书,抬嫁妆,赶在?官府下衙前,还能去衙门请人盖上大印,留档封存!”
“去罢。”
冯老爷子彻底傻眼,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没想让小?儿和离!
和离了再娶,难道不要聘礼吗?后娶回来的能有如今的嫁妆丰厚可以养活儿子吗?能有如今的手松散,可以不在?乎他多多补贴大儿子吗?
此时都顾不得计较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的难堪,忙对周放说:
“贤侄啊,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万万不可如此轻易做下决定,多为明姐儿想想,孩子才两岁,离了娘可怎生是好?”
小?厮替周放说:
“是您搅的他们夫妻和离,骨肉分散,您若真不忍心,把这家好好分了,不就万事?大吉?”
冯老爷子对上二儿子要杀人的目光,心头一哽,好半晌才忍着?肉疼,吭哧吭哧道:
“我在?城外还有个小?庄子,周围置办了七八亩地?,分给你们,拿去安生过日?子罢,休要再提和离的事?。”
二姐夫尽管已经心如死灰,这会儿还是感到不可置信,他根本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处产业,分家的时候也没在?单子上。
可看看大哥一脸的不情愿,才恍然:
“合着?你们都知道,就防着?我呢?”
二姐夫的眼泪都下来了:
“爹啊,都说无仇不父子,我上辈子是欠了您几条命?”
周放见状,直接问二姐夫:
“您与我二姐夫妻一场,和离后叫明姐儿跟着?我二姐吧,我定待她视如己出,不叫她在?周家受委屈。”
二姐夫一个踉跄,靠着?椅子才站稳,哆哆嗦嗦握住妻子的手,怆然道:
“兰娘,不和离,我要将我拥有的一切都留给咱们的孩子,不和离!”
周放和二姐对视一眼,痛快点头:
“不和离也行,跟我二姐回周家住,二姐成亲前的院子还留着?,每日?都有人打?扫。”
二姐夫连连点头:
“对,兰娘,叫人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回家!”
冯老爷这下彻底急了,他是偏心眼儿,又不是傻,家里好不容易出个秀才,改换门庭,怎么能轻易放走?
当即提醒:
“老二,你可想清楚,本朝律令,赘婿不得参加科举,不得入朝为官,你若真选了这条路,此前十多年的努力可都要白费了!”
周放眨眨眼,这老家伙反应真快。
精明透顶,却也糊涂透顶。
果然,就听二姐夫说:
“赘婿又如何?我宁可去做个教书匠,去给人做账房先生,也好过如今妻女跟着?受恓惶!”
冯老爷问儿媳:
“他是一时迷了心窍,你也如此狠心要毁了他前程?”
周二姑娘恨的咬牙,甩下一句“与你何干,自求多福”就扶着?丈夫离开。
周放暗自摇头,这老爷子,糊涂啊!
与儿子离了心,守着?儿子的功名有何用?
届时有了功名,想不叫你沾光,法子可太多了。
可糊涂之人,并?不觉得自个儿糊涂,看着?一院狼藉,快活的咧着?嘴安慰大儿:
“好事?,好事?!老二媳妇且舍不得叫你二弟做赘婿呢。便叫他跟着?媳妇回周家过吧,吃住都在?周家,可考出的功名还在?咱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