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均轻轻一笑,回答也很轻,“那我的确需要。”很想要却装作不得以接受的样子好难。
说出口的,连同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愿望,在胸腔激荡,像白天里的星星,看不见,又切实地存在,柔软又明亮。
两人都很愉快,放松下来,一时无话,安静舒适的时间缓缓流过。
齐妤双手撑在背后,背脊舒展,仰头虚眯着眼看林立高楼玻璃幕墙上映出的一方蓝天,感叹道:“真好啊。”
“真好。”陈均也说,附和完非得得出答案似的,问齐妤:“哪里最好?”
“椅子最好。”齐妤晃晃腿,“坐着舒服。”
“哦。”陈均不问了。
齐妤暗笑,陈均才是真正的笨蛋呢。
她永远的最最最好的陈均,永远无条件想着她,站她这边,不需质疑。
这种被惦记着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了简单却弥足珍贵的安稳,也有了对抗世界的勇气。
这点最好,但她不告诉他。
陈均看着身边人放松的模样,心底是久违的平和。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啊,他突然很想摸摸她的头。
他手轻抬又放下,忍耐再忍耐,克制再克制,最终还是身随意动。
宽大的手掌轻轻搭上她温热的发丝,酥麻的触感压入掌心,陈均没忍住手向后滑,进一步揉了揉她圆圆的后脑勺。
就这样吧,被发现就被发现吧。陈均自暴自弃地想。
齐妤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平时很注重和别的男生的交往距离,她冷、客气、分寸分明,这些年在外人眼里她一直这样,甚至被说清高和眼高于顶。
可陈均不是别人。
他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穿同一条裤子、睡同一个被窝的亲密的人。
这是一种很难向别人解释别人也很理解的关系。
哪怕有时因为她情绪错位、生分和倔强两人久未联系,只要一见面,几分钟就能破冰和好如初。
这是早已刻在齐妤身心的本能,她想陈均也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当感到陈均的手掌停留在她后脑勺时,齐妤下意识蹭了蹭。
陈均收回手,神色自然道:“刚忘问,你今天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我……”齐妤回神,忽然记起
!
她今天是和宋浔舟一起来的。
齐妤有片刻的怔然,天,她差点把男朋友忘记了,该死。
陈均见齐妤神色异样,试探着说:“如果没安排,晚上维也纳剧团有个专场,你之前不是说很想看?我托朋友拿了票,要不要一起?”
“啊……”齐妤发出一个轻轻的声音,明显迟疑。
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看到了对面写字楼下站着的男人。
男人穿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休闲装束,然而周身气场无人敢将他忽略。他身形被大楼阴影遮挡,神色难辨,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像是站了很久。
齐妤视线同对面交汇的那一秒,男人冷硬的神情迅速消失殆尽,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被快速掩藏,他露出一个笑,走过来。
他叫她名字:“齐妤。”
声音不大,却宛如平地惊雷。
齐妤的呼吸高高提起,一时大脑空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为什么连名带姓地叫她,他很久没有这样叫她名字了。
齐妤活像被揪住后颈的猫,睁大双瞳,难以置信。
身边,陈钧仿若未闻,没有朝走来的人分去一丝一毫的注意,他语气依旧平静:“小妤,去看音乐剧吧,我们。”
话落,男人已快步走至齐妤跟前,高大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浔舟。”齐妤乖乖叫人。
一片安静。
齐妤一时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为难。
她很少陷入这种境地。
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