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近来得寸进尺,在床上是越发荤素不忌,什么花样都要尝一尝。
从前便察觉他是有这样的苗头,今夜更是如鱼得水。
她若不依,他便不讲道理,慢悠悠威胁着说要摘下眼罩。
这样一来,画地为牢,进退不得的人反倒成了郑婉自己。
被这奸商扯住,慢条斯理地打商量时,郑婉也不由苦笑望天。
许多事情,果真是不能高兴得太早。
事到如今,她哪里还有不肯的余地。
就连原本想着绑住他的那根衣带,今夜也原封不动地回馈到了她自己身上。
这东西,沈烈用来,比起她,更要得心应手得多。
松紧适度,跟着姿势不同,又能调成不一样的角度,一会儿反绑着手被他拽着从背后撞,一会儿又要将她腾空箍在床头紧紧夹着他不敢松腿,简直像是同沈烈认了主一般听话。
原本她想着总归是羊入虎口,逃脱不得,索性也没怎么反抗,只悄悄回眸,至少能学学他是如何打的结。
这人却实在聪明又狠心,嘴上不说什么,直接把她抵在床头一边撞着一边弄,力道恰好能容许自己有条不紊地继续,却足以扰得她眼前一波一波颤个不停,喘都来不及,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要不是那些废物校尉教给她的东西华而无实,今夜总也不至于被他这样拿捏。
话虽这样说...
若问本心,她其实也并非当真排斥。
思及至此,郑婉默不作声地往茶壶里拨了三两茶叶,颇有些认命。
本以为这些事时日长了总该有些腻,但沈烈无师自通的天赋简直不可理喻。
从一开始时,就已是回回令人失智的快感,近来磨合几许,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拿捏清楚了她的喜好偏向,角度频次变得出神入化一般得当,简直更是一回赛一回的舒服。
再如何嘴硬,被他压着顶着,兴致来了,甚至拿捏准了力道轻轻扇上两下,本就敏感的地方更是抖个不停,上瘾了的感觉总归是骗不了人的。
一句一句被他引导着说出口的那些话,不可谓不是情真意切。
或许...她本就是同沈烈天造地设的放荡,解了衣裳便无法无天,只遵循寻欢作乐的原始本能。
只是从前不察,近来越发本性尽显罢了。
人各有自己的报应。
她暗叹一声,索性不再纠结,默默沏茶。
沈烈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拥着她的腰,轻轻倚下来,问了一句,“生气了?”
茶香袅袅,郑婉摸摸他的脸,随口道:“少得了便宜卖乖。”
耳侧的声音笑意隐隐,“吴小军师心胸宽阔,着实大度。”
郑婉拿起杯茶,将另一杯推到他面前,“喝了就去休息吧。”
第102雁门关城破,只在须臾之间
月色高悬,郑婉听着耳侧平稳下来的呼吸声,缓缓转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随即小心翼翼起身。
街上静无人声,只有不远处边防线处连绵的光色,夜间清风徐徐,莫名有些凉。
郑婉凭借早些时候的记忆辨认好方向,行至街巷尾一个不起眼的药铺。
一盏廊灯轻轻摇摇,洒了一地光影。
郑婉站于铺前片刻,最终迈了一步,利落进了店里。
花白胡子的老翁听得动静,自摇椅上起身,抬眼看来,沙哑着嗓子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
来人面容和善平凡,瞧着尚是不及双十的年纪,闻言未如常人一般道明来意,只是摊开掌心,递出了一个系着玉符的红绳。
老翁颤颤巍巍走过来几步,拿起他递来的东西。
光影穿透玉石,被其中红痕分割成曲折的形状,来回轻摇间,在少年白皙的掌心隐约投射出一个图案。
老翁皱眉凝神,忽地抬眼。
少年不知何时已笑意尽敛,晃晃悠悠的廊灯下,神色格外清冷,“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