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早知道她会害怕、会孤单茫然……所以才想找个人,在最难的时候陪着她?

老头子临死前,好像一直在为她打算。

季然悄悄红了眼眶。

陈斯沂闭上眼才一会,人还没入睡,就察觉到身上睡衣湿濡一片。

他睁开眼,大掌落在季然脸颊,熟练的替她抹掉眼泪。

“季小公主,你是水做的吗?这么能哭。”

季然哭声一顿。

半晌,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陈斯沂。”

“嗯?”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的手真的很粗糙,给我擦脸的时候,刮的我好痛。”

陈斯沂:“……”

……

早餐时,难得季宴舟和季宴岑都在。

两个男人看到季然红彤彤的眼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瞥到陈斯沂黑沉的脸色,心里就产生了怀疑。

季宴舟直白问道:“然宝,夫妻吵架了?”

季然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呀。”

她下意识回头看陈斯沂,不出意料看到一张黑沉的脸。

这狗男人都不知道装一下?!

他本来就长得凶,气势还冷。

这会沉着脸,简直应了凶神恶煞四个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刚在楼上大吵一架下来。

季然讪讪解释:“他就长这样,看着凶,大哥二哥别误会。”

陈斯沂冷呵了一声。

刚刚嫌弃他的手粗糙,这会又嫌弃他长得凶。

季小公主真是把翻脸不认人做到了极致。

季然主动伸手去拉陈斯沂坐下,还主动给陈斯沂装了碗粥,给他加了根油条。

“老公……你吃吧。”

她俯身在陈斯沂耳边,轻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没嫌弃你,我还想着帮你把手好好保养呢。”

陈斯沂:“……”

季然:“你解释一句呀,不然好尴尬。”

陈斯沂冷着脸解释了句:“欲求不满,大哥二哥应该能理解。”

霎时间,桌上陷入一片死寂。

季宴岑还好,喜怒不形于色。

季宴舟的眼神快要化成刀子把陈斯沂千刀万剐了。

季宴舟差点被气笑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陈斯沂面无表情道:“被我老婆嫌弃的日子。”

桌上再一次陷入死寂。

季然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当自己不存在。

季宴舟那口气堵在喉咙里,一时间出出不来,下下不去。

“你可真是个……奇葩!”

季宴岑也在心里赞同。

陈斯沂:“和你妹妹不正好相配?”

季然悄悄探头,轻声提醒:“老头子选的。”

人死为大,谁也不好再说半句。

吃完早餐,兄妹三人都穿着黑色西装去了火葬场。

季宴岑:“讣告已经发出去了,明天就能开始吊唁,到时候亲朋好友都会过来。”

他看了眼陈斯沂,“妹夫,到时候你陪着然宝。”

怕陈斯沂再‘口出狂言’,季宴岑声音温和了许多:“她性子娇,没经历事,怕她到时候哭的受不住。”

“有你陪着,我和宴舟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