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陈说你很听话, 这很好。”

整间屋子里都是成婚时的喜庆装饰, 訾骄亦穿着喜服,唯有俞渚身上的衣袍仍旧是往日常服,仿佛只是寻常日子里掩人耳目地过来此?处打发一顿时间。

于他而言,眼前这个买来的人不过是俞家的一个物件, 将他许配给儿子是自己说了算,将他留至枕畔也是自己说了算,根本不必过多询问对方的意思

不对,应当说,在俞渚心里唯有自己才是最?要紧的,其余的无?论是正妻、妾室,还是两个儿子,都只是他的附属之物而已。

他探手去拉訾骄,却被对方一下躲开。俞渚动作?微顿,再度弯腰伸手,訾骄又?一次缩手避开。他似是恼了,面色蓦地沉下,一把抓起?坐在床沿的人。

訾骄奋力挣扎,俞渚此?前还夸他听话,现下见他这般拼力反抗,只觉被拂了面子,甩手将他扔到地上,阴沉地哼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訾骄倒地时撞向了拔步床旁边放置着花瓶的高脚木架,屋内骤然?爆发出木架倒地与花瓶碎裂的声响,门外候着的两人当即推门进来,“老爷,这......”

俞渚正心气不顺,挥袖恼道:“谁叫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两人挨了斥责后连连弯腰退下,关上门又?站得远了些。

訾骄抬袖掩住半张脸仿若在拭泪,心底却知等?会即便再发出些不寻常的动静,屋外的人也不会随意闯进来了。

俞渚顾自走到堂中,将手上的玉如意重重放到桌上,神色阴晦地坐下,“过来。”

訾骄吸了吸鼻子,起?身低着头走过去坐到桌子的另一侧,手边已经?放好了一杯酒。不待对方催促,他率先?拿起?酒杯,却是夹带着鼻音委屈地道:“如今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成婚夜?陈管事说老爷日后会为我补上成亲的仪式,那不如日后再喝交杯酒。”

他话中虽有不满,却更似是在撒娇,俞渚当他刚才的扭捏亦是在耍小?性子,反倒受用起?来,面色旋即好转,“这等?小?事自是依你。”言毕仰首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

眼看着訾骄亦乖乖喝了酒,俞渚摸了摸他面颊,而后走向床榻,毒蛇吐信般叹道:“夜深了,过来就寝罢。”

訾骄轻轻柔柔地应了一声,吐掉口中含着的酒液,吹灭灯烛,悄无?声息拿起?桌上的玉如意,紧跟前方人的脚步。等?对方走近床榻,他高抬手臂向后一扬,随即用尽全?身气力猛地把镶了金的玉如意掼到前面人的后脑上。

两样东西击撞出骇人的闷响,俞渚喉间只挤出一点哼声,哐地倒进了床上。訾骄当即也扑上床,推倒靠里面叠起?的几床红色新?被,将之全?数压到俞渚的脑袋肩背上,人也跨上去死死摁住。

被褥下方的人忽然?挣动起?来,口中隐约冒出肮脏的粗话,訾骄一律不听,只用全?部的力气压住几床厚被,紧闭的牙关无?意识咬破嘴唇,血珠从白?皙的齿下冒出来。

不清楚过了多久,底下的人渐渐没了动静,訾骄僵硬地维持住下压的姿势又?过了半柱香,在确信对方不会再有动作?后方才脱力跌到一旁,双手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胸腔里跳动着前所未有的激烈声响。

眼眶内浮上热意,不是因为害怕或后悔,而是生平第一次做这些事的本能反应。模糊的水光中他瞥见自己手指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血迹,扯过被子来狠狠擦净手指,而后仰面闭眼,憋回眸中的几分?湿润,重新?变得冷静。

訾骄深深呼吸,把瘫软的俞渚搬到床的正中央盖好被子,自己下来抓住拔步床的部分?木架使劲摇晃,让其发出木头摩擦的酸涩声音,自己亦时不时跟着哼两下,演出鱼水之欢的动静来。

直至夜半,訾骄短暂地歇息片刻,脱下穿得端正的喜服反将它胡乱披在身上,又?散开头发,气息不稳地走到门后,慢慢打开了门。

陈管事年老,深夜已回房休憩,屋外只站着他的儿子。男人听到门开,转过身见屋内的人怯懦地探出半个上身,发丝披散、衣衫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