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犹记那日蜀地巫医初次替她埋针,一整根七寸长的银针顺着她左手腕上的脉络,缓缓扎进去,她疼得双眼发红,却依旧强忍着,咬着牙闷声不吭,直到第二根针入体,方才扛不住疼晕过去。
萧觉却也不是当真凉薄无情之人,心下还是念及她所受苦楚的,总想着待他日自己重夺皇位,便也双手封她一个妃位,让她能在自己的后宫中,风平浪静地度过余生便罢。
“郎主,到了。”
萧觉正出着神,转眼已经来到了内宅北院。
他连忙收回思绪,改换成另一副温和关切的脸色,抬腿踏入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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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是光王府内宅最偏僻远人的去处,院落里外也不大,本轮不到夏侯明仪来住。
最开始她也确实没住在这里,但萧觉却已经想不起她究竟为何会搬过来了。
她身边几个婢子此时也都待在庭院里,闲话的闲话,纳凉的纳凉,似是全然未把屋里尚在病中的女主人放在眼里。
直到萧觉走近,她们方才后知后觉地收敛了姿态,抢着上前行礼。
萧觉看在眼里,却也觉得司空见惯。
没办法,毕竟在长安人眼中,夏侯明仪从来都只是云阳王府没教养好的野丫头,不知世故,不懂礼节,是以不会打理宅院,管治下人也属寻常。
渐渐的,便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别提在她跟前守什么规矩体统了。
如此虽不大像话,但萧觉想着,左右他来这院子的次数本就不多,此事过后定然还会更少,自己何必费神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