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1 / 2)

楼银镜一听苏月慈三个字,整个人便犹如便刺扎到了一般,弹了起来?,双手攥拳,关节这一点一点泛白。

半晌才听她咬牙切齿道:“若非她命贱,否则早该死千次万次了!这一回我要亲自动手,绝不让她再有苟活之机!”

萧觉已?死,她心中便只剩苏月慈这个害了她不能?生育,还拿她当?棋子的祸首。

平日里她虽总是故作豁达,但实际上却没有一天不记得这份仇恨的。

一想到她不仅死了儿子,还曾亲手错杀了自己的同胞姊妹,楼银镜心下实在解恨。

而今只要能?亲手杀了她,她便也算是彻底了了这仇怨了。

明仪也没有反对,左右苏月慈是要死在她面?前的,至于挥刀的人是谁,她无所?谓。

转头把萧云旗的那两页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起来?,她便又?拆了李西极的来?看。

前半部分?信中交代的事与萧云旗倒是大差不差,后半段确是比萧云旗写得要详细有趣多了。

一说?阿野那小子自从随他们出了函谷关,便一意要往金麟军扎,然萧云旗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转头就?把他往东畿王军步兵营最末流的荒字队里踹。

本以为这小子嘴上会骂骂咧咧,谁想人家竟是哼都没哼一声,闷头便去了,不管是夺潼关,还是夜袭长安,表现得都分?外英勇,次次冲在最前头。

杀敌虽少,却胜在脑筋转得快,知道与比他年长力壮的人合力,一场大战下来?,数他在的队伍幸存人数最多,厮杀最猛。

几个将领知晓后,虽不排除有媚上之心,却也是实打?实地想把这个便宜少主纳入麾下。

明仪慰然。

又?说?起他们初入长安,长安旧日那些高门贵族瞧不上东畿王齐陨是个出身乡野的农夫,加之也对他为了一个女人,连琅琊王氏都不放在眼里的典故讳莫如深。

而他又?刚好在破城那一夜一把火烧了紫宸殿,那些贵族子弟便以此为借口,在次日他于含元殿召见他们时各显神通,有故意姗姗来?迟的,有见了面?也抱臂不肯行礼的,更有甚者,直接闭门不出,誓不入朝。

谁曾想萧云旗却既不再用黑绸遮眼,也不故作粗莽,直接穿着他旧日的朝服,拿着他旧日常握的蛇皮虎筋鞭,就?这么大剌剌地坐在那本就?属于他的帝王宝座上,脚边还卧着阿寅那么一头吊睛白额虎。

一句话?都不用讲,就?把那些入殿的朝官吓了个魂飞魄散,再次回忆起被?他从前那些血腥手段所?支配的恐惧。

明仪看得直摇头,遥想当?初元景利扶他上位,由?他做主杀死的异己者,死状可远比元景利暗中弄死的要惨烈多了。

被?马活活拖死的,剖开胸腹让猛禽慢慢吃掉肺腑的。

更有亲眼看着双腿被?重锤锤成?肉泥,再又?炮制成?饼饵,最后被?逼着全部吃下去的……

要知道高门世家从不畏惧皇权,但他们会对疯子有所?忌惮。

尤其还是一个现如今手握重兵的疯子。

自那天起,长安再没谁敢对这个昨日的暴君,明日的新朝元帝说?半个不字。

然长安虽定,西塞凉州却还空悬在那儿,明仪心里正记挂此事,许是双生子与生俱来?的模式,下一页便见李西极笔锋一转,提笔来?写:

「长安既定,边疆不可无将镇守,吾已?启奏新帝,于翌日率金麟军归位,以防胡虏趁虚而入。此为吾兄妹心腹之念,惟恨将逢年关,却教骨肉分?离,难见团圆。然吾以为岁岁年年,来?日方长,愿吾妹少挂牵,多自在,少愁虑,多欣容。」

明仪读罢,少有的眼眶潮热,心头发酸。

她不敢想象他具体是以何种神情写下的来?日方长,更不敢去想若他知道真?相,又?会是何等悲凉和绝望。

但有他这句话?在,她便也愿意乐观一些,积极一些,争取熬过?这个冬天,再熬过?下一个冬天,至少能?陪着他,再安安稳稳地过?一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