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如今重见故人的机会。”
“荆州乃叛军精锐所在,苏相公手无缚鸡之力,是如何从荆州逃出来的?”
口吻这般粗直无礼,并非元景利开口,而是他身侧跟他最?久的徒弟邓长?寿。
苏月钦浑然不惧,依旧了当回答:“我在狱中幸逢一位懂得易容的江湖异士,靠遮掩旧容蒙混过关。”
邓长?寿却丝毫不信,“是吗?这么巧,那不知这位异士现在何方,若能请进京中,为陛下所用,于我大梁而言必是如虎添翼。”
“糊涂东西!”谁知话音未落,便?被元景利骂了回去,“那些江湖人向来行踪不定?,更何况是从大狱里出来的祸害?不过是趁着这世道乱,跑出来浑水摸鱼,兴风作浪,待日后天下太平了,自然是让他该回哪儿去回哪儿去,焉能留在身边,养虎为患!”
他这指桑骂槐,步步试探的做派实?在让苏月钦作呕,索性露了怒意,起身严厉地逼视着他,一字一顿:
“此人与我一道出逃,一路也?是各取所需,安全?后便?各奔东西,中尉若是不信,我这里还?留着那时装扮用的人皮面具,中尉可要一验?”
元景利见他如此理直气壮,又想?以他那食古不化,清高惯了的文人脾气,应是不屑于编出和江湖人士勾结这样的瞎话来糊弄人的。
到此,姑且也?信了他一半。
何况他们?之间却也?还?没到真要撕破脸的地步,若当真闹得针尖对麦芒的,反而有些不好办了,于是便?也?轻轻退了一步,服了软:
“相公误会了,奴婢怎会不信相公所言呢?”
不想?他这厢话音一落,没等?他再说别的敲打他和苏月慈的话,便?又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拱手向他禀报:
“师傅,八百里加急,江南谢家?与河北叛军勾结,为叛军送钱送粮,唐州失守,我军残部正向后方撤退!”
元景利不觉发急,破口大骂:“一群饭桶!平日里就知道管京里要钱,眼看?到了这真刀真枪的时候,一个个竟像是纸糊的一般!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自打幼帝登基,前线战报素来都?是先送到元景利这里,由他看?过与百官商议应对之策后,再交由苏月慈母子朱批盖印。
这举兵夺唐州,横断河北叛军主力和精锐的策谋原是他们?当时料定?那叛军贼首独往荆州,前后无依,方才大刀阔斧,砸了大手笔下去,谁曾想?那厮竟有这般本事,凭着那么点人马便?又把唐州抢回去了?!
元景利实?在难以置信,苏月慈却留意到消息里另一个话茬儿:
“等?等?,谢家?又是怎么回事儿?栖霞县主人在长?安,谢家?怎敢轻举妄动?他们?不想?要她的命了吗!难不成……”
“不可能!”负责看?管谢榆之的邓长?寿心虚不已,忙大声否认,“我的人日日跟在栖霞县主身边寸步不离,除非她有通天之能,否则绝不可能有机会与外界联系,跑到江南搅弄风云!”
谢氏一族骤然叛变,任谁都?会首先联想?到是谢榆之这个家?主在中间捣鬼。
然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他们?扣在府上,又把她当成眼珠子命根子的女?儿作为人质拿捏,她即便?不为自己,也?该为了女?儿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他们?案板上的鱼肉才对啊。
“若不是她,那还?有谁有能力说动谢家?其他人,引得他们?倾力相助?”
苏月慈百思不得其解,可女?人的直觉却总让她觉得这件事和一个人有关,“谢榆之生前和夏侯氏来往密切,现如今连从前夏侯氏身边那个异族伶人和魏氏都?受她庇护……莫不是夏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