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完全?证明他对夏侯明仪无意,但?至少也?能说明,她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
苏月慈遂朝关莹使了个眼色,后者旋即会意,找准机会便?扬声喊了起来:“走水啦!走水啦!椒房殿走水啦!”
……
“奴婢监察不严,竟让手下人办出这等?不要命的混账事来,害得相公连日来受辱于此,奴婢当真无颜面对相公和太后,一切听凭太后发落!”
椒房殿的一场火终是把长?安城如今最?大的一尊佛烧来了,看?着奴颜婢膝伏在地上,假惺惺地揽责求饶的苍发宦者,一种熟悉的作呕感从苏月钦的脾胃一路涌上嗓眼儿。
他从前便?最?厌恶这阉人笑里藏刀,欲退还?进的做派,而今想?到他对明仪做的那些事,更是看?他一眼都?嫌脏,索性暂且别过脸不理会,只教?苏月慈去应付他。
如今天下大权尽在此人手中,自己儿子的皇位也?全?凭他和他的党羽持佑,纵然心下有多恨他独揽大权,架空她们?母子,苏月慈自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他明着翻脸,只管敷衍:
“如今我大梁内外交困,中尉身兼数职,前后操劳,偶有疏忽也?没什么,更何况哀家?与兄长?本也?未曾当真伤着,若为此就要治中尉的罪,委实?苛责了些,兄长?,你说是不是?”
说话间,却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确又把话茬儿抛给了苏月钦。
为了不叫他们?看?出破绽,苏月钦内里犯恶心,面上却仍旧装得淡静平常:“此大关节,莫伤人命。”
也?正因了他这一句,地上领着徒弟走狗跪了满院的元景利方才能够光明正大地直起身子:“多谢太后,多谢相公。”
说着,更用他那双老?辣阴险的眯缝眼不断审视着苏月钦:
“奴婢已经着人收拾好了苏家?旧宅,相公若是累了,奴婢这便?命人送相公回去歇着。”
他的乍然而归苏月慈会起疑心,老?辣奸猾的元景利一要担心他怀有异心,暗中捣鬼,二要防着他们?苏氏兄妹联手,踢自己出局,自然只会比她更加警惕。
这话表面上是派人送他回府休息,但?实?际苏月钦知道,他不过是想?借机将他们?兄妹分开,再安排人手分别监视软禁他们?,让他们?相互牵制,无法来往联络。
如此一来,不管是苏月钦自己有问题,还?是他们?兄妹都?有问题,他便?都?能将局面牢牢掌握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是啊,”
但?苏月慈也?并非全然受他操控的无心傀儡,而今虽说她还?不能完全?信任她这位兄长?,可在她和元景利的对局里,这位曾几何时在朝堂一呼百应的天纵英才归来,于她而言是绝对的益处。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把这枚棋子下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
“后日陛下便?要召集群臣朝会,兄长?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养足精神,后日上朝的时候才好有力气听政议政,为陛下分忧啊。”
苏月钦就坡下驴,一本正经:“我已非官身,再度入朝,有违礼法,不妥。”
他们?兄妹二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但?元景利却也?还?有法子招架:
“先前相公的辞呈陛下和太后便?未曾允准,相公这官可还?没能辞成呢,如今回京,您依旧还?是正三品中书省同平章事兼岭南黔陟使,满朝文武谁敢有异?”
话到此处,他却忽又含笑一转话锋,阴阳怪气:
“遑论相公自岭南归京,途中不仅有崇山峻岭,更有河北叛军拦道,一路所历艰险定?然难以想?象,朝臣百姓必然也?会感念相公的辛劳和忠君体?国之心的。”
苏月钦头皮一紧,不由自主迎上他不怀好意的视线,却在顷刻间调整后思绪,坦然回敬:
“我在岭南时,叛军贼首曾以仰慕之名修书请我出山,助其谋事,被我拒绝后,此人却恼羞成怒,反命人将我绑走,囚于荆州大狱。后来我趁贼人率兵出城,城中布防空虚之际侥幸脱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