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洗漱以后,准备去?找更精于此道的陛下。

然而厨房里除了保温的早餐,并没有活人在。

人呢?

余逢春端起杯子喝了口玉米汁,重新回到二层。

推开书房的门,找了一圈的人正在书桌后面端正坐着,手头摆了两摞余逢春懒得处理的文件。

都是些很?繁琐的东西,算不上紧急,纯粹就是磨人精神?,余逢春看一眼都嫌烦,更别提真处理了。

“你?在干什么?”

他走近过去?,发现邵逾白正在看一份与国际贸易挂钩的法律修改条款,很?专注,已经在显示屏里留下批示和重点。

“处理文件,”邵逾白道,“大致翻了一些,都是繁琐的,想必先生不大喜欢。”

说着他轻叹一声,靠在椅子上,眼中含笑:

“也不知我这个人什么时候就没了,要是不多做些让人记住的事情,先生又不要我了,怎么办?”

他说得戏谑,也带着玩笑的意?思,偏偏眼神?流转间掺着几分真情实意?。

碎片调换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能?要再等几天,也可能?下一秒钟就会换人。

邵逾白自己也知晓,所以只能?在力所能?及之?间多为?心?上人做些事情,好让他日子别那么难过。

再回想起自己吃醋烦闷的那两天,几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琢磨着如?何让先生更疼疼自己,已经化悲愤为?斗志,争取让后面鬼知道还有几个的碎片望尘莫及。

这些心?思不方便说出口,所以邵逾白只是做出温良的模样?,试图让先生相信。

可惜余逢春一眼就看穿了。

“你?是最?好的,”他慷慨地给出夸奖,并非常顺畅地坐在人家大腿上,“所以我有件事要请教你?。”

请教?

邵逾白挑眉,暂且放下笔,手搭住余逢春的腰,按住那一小块精致的骨头。

“我未必能?为?先生解惑,但很?愿意?一听。”

“嗯,”余逢春点点头,“你?昨天晚上说常狄有问题,我去?查了她的身份资料蛮干净的,但是在通话记录上确实有蹊跷。”

按在他胯骨上的手指略微收紧,又很?快松开,装作无事发生。

余逢春半撑起身子,与邵逾白对视。

“她基本就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说,“我不会说我完全信任她,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一世,大厦倾颓,余术怀早已回天乏术,那时余逢春本可以藏匿在任何角落,静待这场风暴平息。可那个黄昏,一通电话撕裂了所有可能?。

来电显示是常狄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却?是陌生嗓音。

那个人告诉他,他所犯下的错误,会有别人替他承担。

那个别人,就是常狄。

余逢春从?不认为?自己这条烂命值得他人以命相抵。所以他去?了半山庄园。

后来的记忆在火光中支离破碎又异常清晰。

他们被困在火海中,邵逾白把逃生机会让给了他。

在一片疯狂灼烧吞噬一切的火焰中,余逢春听见了爱意?生长破碎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然而无力回天。

也就是在那一刻,0166出现了。

它说余逢春是主角,说余逢春逃离了必死的命运,它要带余逢春离开。

走吧。走吧。去?大峡谷。

可去?了大峡谷又有什么用呢?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大峡谷不过也是,灰烬一片。

……

回忆起以前,余逢春眼中有寸寸哀伤浮现,比水清晰,似水流逝。

这边伤愁只持续了很?短时间,邵逾白再看时,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双澄澈的眼眸,倒映着此时的彼此。

上一世死亡的记忆也在他眼前环绕,邵逾白能?感觉到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