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师尊出魔域。”他道。

可还没往前?走?两步,余逢春再一抬手,手中断剑水天碧抵在邵逾白腰间,挡住他的步伐。

他淡声道:“我可没说要走?。”

水天碧虽已断裂,但断口锋芒犹现,仍然有杀人?的能耐。

余逢春手下稍一用力,邵逾白便倒退两步。

堂堂魔尊,渡劫期已至臻境,全力可越阶击杀大乘期修士,莫说魔域,就算全天下,也找不到几个能与他匹敌的对手。

可在余逢春面前?,就算魔气已经暴涨到无?法压制,就算两人?之间隔了千万条秘密隐瞒,邵逾白仍然是顺从的。

余逢春不让他走?,他就不走?,低声问:“那师尊想要如何呢?”

“我在这里住几天,”余逢春说,“这么大的地方,应该不会没有我们住的房间吧?”

我们。

意思是还带着明远。

邵逾白嘴角抽了一下,强作镇定:“自?然有,只是魔界不比凡界,师尊不要介意。”

“不介意。”

余逢春收起水天碧,又跟没事发生一样拍拍与邵逾白的肩膀。

偏头看?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细长手指,邵逾白胸口闷痛,觉得自?己真?快要死了。

世间不该有如此折磨人?的刑罚。

……

……

余逢春最后被安顿在一处安静雅致的小院里,院子里有个小花园,花园边角处专门开辟出一条小溪,从南边流淌而?来,将整座小院贯穿。

余逢春蹲在小溪旁,手伸进去捡起几粒金色沙砾。

不是金子,但比金子还要贵重。

余逢春松开手,任由?水流将沙砾带走?。

脑子里传来声响,0166上线了。

[就这么住下了?]上线以后它问。

“嗯呐。”

余逢春仰起头,看?着魔域常年不变的阴暗天空。

他告诉0166:“他把明远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

[意料之中,]0166已经不会为主角感到惊讶了,[那你在想什么呢?]

余逢春喃喃自?语:“我在想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邵逾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感到惊慌愧疚是正常的,但他实在不应该表现出如此的避之不及,好?像他是一艘海面上的船,而?余逢春是即将到来的飓风。

狂风肆虐下,本?身完好?无?损的船只或能幸免,而?内部?存在裂痕的,则会在飓风下粉身碎骨。

邵逾白就是那支内里千疮百孔的船。

一定有比爱上自?己师尊还不能宣之于口的事发生了。

0166似懂非懂:[你准备怎么办?]

“来都来了,当然要四处走?走?。”

余逢春站起身,甩干净手里的溪水,走?进房间以后,发现已经有人?等着了。

“东君。”

一名女子等在房间门口,看?到余逢春以后恭敬地朝他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声如洪钟。

如果她的眼?角没有一抹魔气熏染出的紫色痕迹的话,余逢春会说她是正道弟子,毕竟一身正气不像假的。

“东君要在此地小住,魔尊让我们送些东西来。”

说罢,女子让开身,帮余逢春推开房门。

一柱香前?还简陋普通的房间,已经变得足够豪奢,冰随玉凿成的床榻、桌案上的静息香、一条灵脉被硬生生压在房间底下,灵气四溢,几乎可以与外面铺天盖地的魔气形成对抗之势。

余逢春修的是灵气,自?然会对魔气排斥,只是他境界太高,所以那一点细微的不适可以被轻松忽略。

但邵逾白仍然足够尽心。

在他扫视房间内陈设的时?候,候在一旁的女子开口了。

“东君,我叫常婉,是这里的守卫之一,魔尊下命令了,您有事请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