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裴淮年看着边关送来的军报,向皇上递上奏折,申请再次奔赴边疆。

沈知念决定跟他一起前往北疆。

两日后。

沈知念回沈府,想把去北疆的决定跟祖母说一声。

马车刚走到巷口,就看到长乐捂着后脑勺,脸色苍白地站在路边,袖口和膝盖上渗出点点血迹,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夫…将军夫人……”长乐抬头看到马车上的沈知念,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长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样?”春喜连忙掀开车帘,语气里满是担忧,快步上前扶住她。

长乐哽咽道:“我想拿些仅剩的银两,去大牢给狱卒疏通关系,见侯爷一面,哪怕就说一句话也好……之后再去宫里求荣贵妃娘娘,求她看在表姑侄的亲戚情分上,救救侯爷。”

“那你怎么伤成这样,银子又怎么了?”沈知念掀开车帘,示意春喜把她扶到马车旁,语气温和却带着关切。

长乐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声音愈发委屈:“都是因为许阿狸……”

原来是许阿狸听说定远侯府犯了杀头大罪,知道这趟浑水沾不得,却故意装出愧疚的模样,对长乐说:“当年侯爷待我有恩,我过去做了一些对不起鹤鸣的事,心里一直很愧疚,如今侯府遭难,我理当陪你去见侯爷一面,就当是赎罪,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长乐本就慌乱无措,见许阿狸主动提出愿意相陪,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还放下了几分防备。

可没想到,两人刚走到僻静巷口,趁着四下无人,长乐满心都是赶路去见宋鹤鸣,丝毫没防备身后的人。

许阿狸突然抄起墙角的一块碎石,从背后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长乐闷哼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许阿狸见状,飞快抓起他怀中的钱袋,掂量了两下,看都没看地上的长乐,头也不回地朝着巷外跑,转眼就没了踪影。

沈知念听完长乐断断续续的讲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长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一遍遍地哀求:“将军夫人,求您救救侯爷!许阿狸说……她说侯爷和荣贵妃娘娘都自身难保,让我别白费力气了。她胡说的,对不对?她说的不是真的!”

“贵妃娘娘最得皇上宠爱,不会有事的,一定能救侯爷的!”他哽咽着,像是在说服沈知念,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家侯爷为人正直,怎么会参与什么军械案?他肯定是被人冤枉的,是被牵连的啊!”

他不停磕头,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甚至渗出血迹。

“夫人,求您发发善心,进宫去见见荣贵妃娘娘吧!告诉她侯爷是被牵连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您让贵妃娘娘发发慈悲,救救侯爷,救救定远侯府吧!”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哭腔,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顺着脸颊滑落,模样格外可怜。

沈知念看着长乐泪流满面、额角带伤的模样,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悲怆。

一年半以前,她还是宋鹤鸣的夫人,是定远侯府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那时的她,对给予她容身之所的定远侯府,对时常对她施以援手的荣贵妃,满心都是感激,只当自己觅得良人、入对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