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廊下的风似乎都变得温柔了些。

方才被欧阳静婉搅起的烦躁与不安,此刻竟被他这几句话轻轻抚平。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心头暖融融的,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轻声一句:“好。”

裴淮年见她应声,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烫得她耳尖微微发红。

“走吧,别让李御医等急了。”他低声道,率先迈步往前厅走去,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

……

定国公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映得窗纸上的竹影忽明忽暗。

赵承煜斜倚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支雕花银簪,簪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叩叩。”门被轻叩两声。

“进。”赵承煜头也没抬,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赵承锦推门而入,一身墨色锦袍沾着些夜露的湿气。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解了披风丢给身后的随从,淡淡道:“你们都下去。”

待下人退尽、房门掩上,他才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怎么不玩葫芦了?反而拿着一根簪子把玩个没完?”赵承锦端着茶杯,目光落在那支银簪上。

赵承煜眼睛仍然盯着簪子,指尖划过簪身的纹路:“玩个新鲜,哪有什么缘由。”

赵承锦唇角压低,语气沉了几分:“这簪子,是那位你深夜私会的付姑娘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赵承煜动作停顿,掀了掀眼皮,语气里带着几分桀骜。

“用我提醒你吗?你的未婚妻是玲珑郡主,你同付如鸢走得太近,就不怕上面那位不高兴,到时候害了整个定国公府。”

赵承煜漫不经心地将簪子拢在掌心,慢悠悠说道:“不过是根寻常簪子,兄长想多了。玲珑郡主那边有皇上赐婚压着,跑不了,倒是兄长,你整日替宫里那位奔走,张嘴闭嘴就是惹那人不高兴,你这么忠诚,就不怕哪日成了弃子?”

他话虽如此,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不似嘴上说得那般不在意。

赵承锦蓦地沉默下来

在口头争论上,他从来从赵承煜嘴里讨不到什么好处。

“今日,我听闻施粥棚出了乱子,沈知念的衣服被扯烂,跟一个被下了药的男子独处一室不说,还偏偏被宋鹤鸣堵了个正着?”赵承煜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兄长小动作真是越发上不得台面了。”

赵承锦把茶杯重重放下,茶水溅出些许:“你在我身边安了人,还是在将军府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