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灵蛇出洞,劈若泰山压顶,扫像狂风卷叶,每一招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能劈开眼前呼啸的风、扬起的尘。
沈知念的脚步下意识顿住,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时忘了移步。
“站住!”守在入口的士兵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她,铠甲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演练场乃军中禁地,闲人不得入内!”
春喜连忙上前,语气带着急意:“这是将军夫人,你们将军的内眷,难道也不能进?”
士兵面露难色,手还维持着阻拦的姿势,刚要开口解释,却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旁驶过。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守在入口的卫兵们不仅没拦,反而齐齐躬身行礼,目送马车毫无阻碍地驶入场内。
春喜顿时气结,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凭什么她能进?我们夫人就不能进?”
士兵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尴尬,低声解释:“那是玲珑郡主的马车。郡主是皇亲国戚,又常来探望将军,小的们……实在不敢拦。”
沈知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马车的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隐约能瞧见玲珑郡主端坐其内,鬓边珠翠环绕,映着日光闪闪烁烁,一身华贵的衣裙衬得她身姿娇贵,与这满是肃杀之气的练兵场格格不入。
“玲珑郡主又如何?”春喜不服气地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带着较劲的意味,“我们夫人不仅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是皇上亲封的明慧县主呢!论身份,哪点比她差了?你们就敢拦?”
士兵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沈知念一眼。
将军前段时间成了亲,这事营里早有耳闻,可这位新夫人深居简出,他们这些底层士兵从未见过真容,自然辨不出眼前人说的是真是假。
再者,演练场是军中重地,规矩森严,若是轻易放个自称“夫人”的人进去,万一是别有用心的假冒者,他们这些守门的卫兵,怕是要掉脑袋的。
这般想着,士兵的手非但没松,反而握得更紧了些,脸上的难色也重了几分。
“这位夫人,演练场有军纪,非传令不得擅离职守。将军正在练枪,您若是执意要见,只能等他休息的时候了。”
“军纪?”春喜听得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郡主没规矩喽,难不成她是闯进军营演练场的?”
她嘟囔了一句:“将军也是,竟任由她随意进出!”
沈知念指尖微微收紧,目光落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她知道裴淮年治军极严,玲珑郡主能随意出入,定是得了默许,或许是碍于皇家颜面,或许另有缘由。
“不必争执了。”沈知念按住春喜的手,眉心紧蹙,对着士兵急声道:“我有要紧事找将军,能否劳烦通传一声,问他是否得空见我?”
她话音刚落,士兵还没来得及回话,玲珑郡主的马车忽然在前方不远处停住。
车旁的婆子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明慧县主,我们郡主请您同乘马车入内。县主您没有皇家特批,按规矩是不能乘马车进演练场的。”
说罢,她晃了晃手中一块鎏金令牌,日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沈知念淡淡扫她一眼:“不必了,我步行进去便是。”
前方车帘被轻轻掀开,玲珑郡主探出头来,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婆子依旧低着头,又劝道:“县主,我们郡主是真心想邀您同乘,说有几句话想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