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掠过一丝隐秘的期待。

宋老夫人为了能得到一个孙子,怕是会亲自备着厚礼,把她风风光光迎进侯府。

到那时,别说平妻,就算是正妻之位,也未必没有机会争一争。

心里翻涌着狂喜,面上却依旧端得坦荡,她垂着眼睫,声音温顺得像只羔羊:“好的,我等你的消息。”

指尖攥着锦被的一角,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才没让笑意泄出来。

宋鹤鸣看她一眼,眉头微蹙:“你如今住在哪里?”

“住处……自然是住在戏班子里。”许阿狸抬眼时,眼底已蒙上一层薄雾,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前阵子戏班生意不好,班主催着交份子钱,我……”

她没说下去。

其实凭着这几个月攒下的打赏,她足能在城南置个小宅院,避开戏班里那些龌龊。

可她偏不。

住过宋鹤鸣送的三进大院,铺着地毯,摆着官窑瓷器,她哪里还受得了小破屋的局促?

更何况,在宋鹤鸣面前,越是显得落魄,越能勾动他那点可怜的同情心。

宋鹤鸣果然被她那副模样刺痛了,喉结滚动了两下:“我今日会让长乐给你寻个住处,僻静些的,先住着。等母亲那边松了口,你就搬去侯府住。”

说罢,他转身去穿外衣,玄色锦袍上还沾着几根她的发丝,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我先走了。”他系玉带的动作顿了顿,终究没再说别的,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门“吱呀”一声合上,许阿狸脸上的温顺瞬间褪去,她猛地扑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看着宋鹤鸣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捂着嘴低低笑出声来。

笑声里带着压抑许久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