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阿狸还是要一步一步走进定远侯府,要成为宋鹤鸣名正言顺的妻。

她转身走到妆台前,拿起那支宋鹤鸣去年送的木簪子,簪头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对着镜子,一点点将散乱的青丝绾起。

以前,许阿狸是打心底里嫉妒沈知念的。

第 195 章 是您招惹不起的人

沈知念明明是罪臣之女,按律早该没入奴籍,却偏偏翻了身不说,还风风光光嫁进定远侯府做了正妻。

那些年在戏班子里,她听够了旁人对沈知念的吹捧

说她识大体,说她有才情,说她哪怕穿着粗布衣裳,也带着世家小姐的清贵。

许阿狸对着铜镜练过无数次,模仿沈知念说话的语调,学她走路的姿态,甚至偷偷攒钱买了支和她同款的素银簪。

可每次站在宋鹤鸣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戏子,一颦一笑都透着刻意,哪比得上沈知念那份浑然天成的清淡雅致?

那是久居上位才能养出的气度,她这种在泥地里打滚长大的人,装是装不来的。

后来她更恨。

恨沈知念占着侯夫人的位置,像块绊脚石,她多少次在梦里梦见自己穿着正红嫁衣,风风光光嫁进侯府,可醒来只能对着冰冷的铜镜,继续在戏台上扮演别人的悲欢。

再后来,沈知念和宋鹤鸣和离了,她终于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她错了。

沈知念仍是宋鹤鸣心口的朱砂痣,是他醉酒后反复念叨的名字,他竟然妄想沈知念能回来……

许阿狸笑了笑。

只要进了侯府,成了他的平妻,再给他生个儿子

宋老夫人盼孙子盼得眼睛都红了,到时候还能少了她的好处,说不定也能得个封号。

到那时,沈知念又如何,玲珑郡主又如何?

她许阿狸也是有封号的人,见了面该行的礼一分不少,该受的敬也半分不能少。

她对着铜镜缓缓勾起唇角,镜中女子的笑容里,再没有半分往日的卑微,只剩下赤裸裸的野心。

那些年受的委屈,遭的白眼,都将在踏入侯府大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

付如鸢回府后,让丫鬟取来金疮药,亲自处理胳膊上的划伤。

伤口不算深,却火辣辣地疼,像有根细针在皮肉里钻,她对着铜镜上药时,目光落在那道血痕上,眉头越皱越紧

赵承煜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今日在巷子里,她明明看到那个蒙面的黑衣人过去了,怎么会突然消失后就遇到了他呢,而且,他那日来送鹿皮,话里话外,倒像是知道军械案的内情一样。

“不对劲……”付如鸢喃喃自语,将药瓶重重搁在妆台。

赵承煜那双眼眸太深,笑起来时眼底却没半分暖意,倒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越想心越沉,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花田!”她扬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我去一趟将军府。”

守在门外的小丫鬟应声进来,见她要往外走,忙取来披风:“小姐,这会子天色都暗了,将军府离得远,要不要备马车?”

“不必,骑马快些。”付如鸢接过披风系上,指尖触到冰凉的系带,又补充道,“可能回来得晚,不必等我用晚膳。”

花田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从桌面上一堆书籍文件下抽出一封信:“对了小姐,前几日将军派人送的信,您还没回呢。拖了这几日,怕是将军要着急了。”

那信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正是付将军的手笔。

付如鸢瞥了眼那信封。

前几日,她就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信纸厚厚的一叠,开头全是絮絮叨叨的关心

问她在南洲城住得惯不惯,沈知念身子好不好,天冷了有没有添衣裳。

翻到后面,才是密密麻麻的嘱托,字字句句都是叮嘱她查案时务必谨慎,千万别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