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的光。

她指尖轻轻拂过盒盖,听着盒盖扣合时那声清浅的“咔哒”,在寂静的庭院里竟像敲在欧阳静婉心上的更鼓。

她缓缓抬眸,目光掠过欧阳静婉僵直的肩线,语气平淡无波:“大嫂,我没有被蛇咬伤,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话音落时,一阵穿堂风卷起廊下的枯叶,恰好掠过欧阳静婉脚边。

“倒是大嫂,为何要对宫里的人说我病重?”沈知念眸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刘妈闪躲的眼神,“莫非……是府里的下人传错了话,还是大嫂自己……听错了?”

欧阳静婉喉头一哽,下意识转头看向刘妈,眉峰拧成个疙瘩,眼刀几乎要将人剜穿。

刘妈被她看得一个激灵,手指绞得更紧,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青石板:“我……我是听旁人说的!前日夫人院子进了蛇,以为夫人被蛇咬伤了……”

“哦?”春喜接过话茬,语气里的不满毫不掩饰,“大夫人院子前日也进了蛇,您不也穿戴得光鲜亮丽,站在这儿迎接宫里来人?”

她故意撅起嘴,眼神直愣愣地瞅着欧阳静婉,声音反倒提了几分:“宫里送来的赏赐明晃晃摆在这儿,若是因为大夫人您这三言两语,传出去变成‘将军夫人故意不谢恩’,传到荣妃娘娘耳中娘娘本就惦记着我家夫人秋收节受的惊,再听这闲言碎语,怕是要误会夫人不懂规矩,连带着说将军府……”

“住口!”欧阳静婉猛地抬手,帕子险些甩到春喜脸上,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盯着春喜那张不依不饶的脸,指尖气得发颤,“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我何时说过不让谢恩?不过是担心知念的病情,怕她累着罢了!”

沈知念的指尖在锦盒边缘轻轻一顿,声音浅淡得像初秋的薄雾:“大嫂的关心,知念心领了。只是此后这种事宜,还是我自己处理就好……”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欧阳静婉,日光透过檐角落在她眼底,映出几分清冷的坦荡:“另外,还请大嫂不要听风就是雨,随意在他人面前定论。毕竟府中之事传出去,关乎的不只是我个人,还有将军的颜面。”

欧阳静婉脸上的僵滞慢慢化开,重新堆起笑意,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反倒透着几分刻意的热络:“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珠花,语气亲昵得仿佛方才的争执从未发生,“知念你说的是,是我太急躁了,以后定不会这般冒失。”

……

裴淮年走进将军府长街,手里提着个描金漆盒,是他特意绕路去城南“珍宝阁”给沈知念买的脂粉盒。

听说那铺子最近新到了一套珐琅彩的,盒面绘着月下海棠,正合她素净的性子。

刚走到将军府门口,就见大太监带着宫人们正要登车,他脚步一顿,拱手道:“公公留步。”

大太监回头见是他,忙笑着拱手:“原来是裴将军回来了。”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漆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将军刚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