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裴淮年已转身往外疾走。
江火和疾风对视一眼,也立刻拔腿跟上,能让暗卫说出“不太好”三个字,府里定是出了大事。
牢房外的晨光已褪去柔和,变得越发刺眼,裴淮年翻身上马,甚至没等缰绳勒稳,便扬鞭疾驰往将军府的方向。
……
沈知念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稳。
窗外的竹林总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时而像有人踩断了枯枝,发出“咔嚓”的脆响,时而又像竹叶被什么东西撞得乱颤,簌簌落下来打在窗纸上。
她本就心有防备,醒了几次,借着月光往院外瞧,却只看见竹影摇曳,并无异常。
连日的风波让她身心俱疲,眼皮越来越沉,终究抵不过倦意,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昨日清名缠着她搭了一下午积木,后来又闹着要听故事,她陪到掌灯才脱身,累得连春喜说熊大的笼子没锁牢都没太在意
只当是临时关着,天亮再打理也不迟。
接近凌晨时,沈知念隐约听见床边传来熊大的哼唧声,带着些急躁的扒拉声,爪子刮得地板“沙沙”响。
她实在乏累,只翻了个身,含糊地说了句“别闹”,便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春喜衣服都没穿整齐,外衣斜斜搭在肩上,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猛地冲进来,声音都在发颤:“夫人!夫人快醒醒!”
沈知念猛地惊醒,心脏突突直跳,还没来得及坐起,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床前的青砖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条青黑色的蛇尸,最长的足有手腕粗,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七寸处都留着深深的齿痕,显然是被活活咬死的。
而熊大正蹲在床边,前爪上沾着暗红的血污,嘴角还挂着些细碎的蛇鳞。
看见沈知念睁眼,它立刻摇了摇尾巴,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安抚。
“夫人,您没事吧?”春喜扑到床边,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衣衫整齐,身上没伤,才松了口气,手还在不住地抖,“方才我起床,准备出门打水洗刷,刚开房门就见院子里有几段蛇的残骸,吓得我魂都掉了!又见有血迹从院门口延伸到您的房间里,我……我还以为您出事了……”
她一边说,一边使劲拍着胸脯,脸色煞白得像敷了层白粉,说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显然是真被这场面吓破了胆。
沈知念的目光落在地上扭曲的蛇尸上,一颗心跳得飞快,指尖冰凉得像攥了块寒冰。
那些蛇是青竹蛇,毒性极强,被咬一口足以致命,可却明显不是南洲城本地的蛇。
这将军府的院子里向来干净,侍卫每日巡逻时连只野狗都不会放进来,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剧毒的青竹蛇?
她的视线移到旁边的熊大身上,它正不安地用爪子抓挠自己的右耳,嘴里不停发出呜呜的哼唧声,听起来格外痛苦。
沈知念心头一紧,立马翻身下床,蹲下身仔细查看它的耳朵。
毛茸茸的耳廓内侧,赫然留着两个细小的齿痕,周围的毛发已经被染成暗黑色,冒出的黑血凝结成块,看着触目惊心。
“夫人,熊大这是怎么了?”春喜也发现了不对劲,凑过来一看,吓得失声喊道。
第 180 章 夫人…院子里…
沈知念这才注意到,熊大除了哼唧的声音嘶哑得反常,前爪也明显变得僵硬,走路时有些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麻痹了神经。
“熊大被蛇咬了,得快些给它解毒。”她沉声道,抬眸看向春喜,语速极快,“我看着那蛇像是青竹蛇,你去药箱里抓七叶一枝花、半边莲和雄黄,回来用烈酒煎煮,越浓越好。”
“夫人,这都是人吃的解毒方子啊!”春喜急得跺脚,看着熊大痛苦地用脑袋蹭地,眼圈都红了,“熊大是畜生,这方子能管用吗?万一……”
“总得试一试。”沈知念抿紧唇,伸手轻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