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猛地抬起头,目光失焦,嘴角却咧开一个嘲讽的笑,表情带着几分癫狂:“你算什么东西?一只看门狗也配打听上峰的身份?等上峰来了,定要你们碎尸万段!”

“你找死!”江火气得攥紧拳头就要上前,被疾风一把拦住。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坐在对面的裴淮年缓缓起身。

他走到周明远面前,居高临下地冷冷睨视着他,眼神像锐利匕首:“如果我没猜错,让贱奴窑子的窦七去秋收会,是那个上峰让你去通知的?”

周明远的表情猛地一僵,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喉咙,喃喃声戛然而止,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裴淮年看穿了他的破绽,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窦七和那个塔巴族的达科鲁,在秋收会上只有一个任务……”

第 179 章 府里出事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明远惨白的脸,一字一顿道。

“那就是……”

“死。”

“你……你怎么会知道?”周明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因为毒后体虚重重摔回椅中,胸口剧烈起伏,“他们明明已经死了,我爹说,他们已经死了,计划成功了……”

裴淮年看着他慌乱的表情,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周明远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被人推到台前的棋子,连自己执行的计划究竟为何都不知道。

“死的恰到好处,才好让他们身上的线索,引着所有人往错误的方向走。”裴淮年语气平淡,却像重锤砸在周明远心上。

周明远更加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椅子被他撞得咯吱作响:“是你查到了什么?不……不可能,上峰的计划天衣无缝!上峰说过,只要窦七和达科鲁死了,就没人能查到我们头上,我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天衣无缝?”裴淮年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周明远因恐惧而扭曲的脸,“让窦七和达科鲁在秋收会制造混乱,再死无对证,引着我朝塔巴族查,挑起两族冲突,好掩盖你们倒卖军械、私通外敌的勾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衣无缝?”

他顿了顿:“你爹今日给你下毒,是那个所谓的上峰已经放弃你了。”

周明远猛的抬头,之后又迅速低下头,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里的癫狂被彻骨的恐惧取代,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可能,我为上峰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刚喊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下去,脸色白如纸。

裴淮年等他咳完,俯身逼近他,浑身翻涌着骇人的寒意:“还差最后一步。”

“那个上峰是谁?你跟他有什么交易?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周明远的牙齿打着颤,额头上渗出冷汗,显然被戳中了要害。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猛地闭紧,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他既怕上峰的报复,又对眼前的绝境感到恐惧,整个人像被撕裂成两半。

但此刻裴淮年的眼神,又让他真切地感受到,死亡或许就在眼前。

两难的恐惧像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不说?”裴淮年直起身理了理衣袍,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那你就继续等着你的上峰吧,看看他会不会来给你收尸。”

说完,他转身看向疾风:“把他带下去。”

江火在一旁磨了磨后槽牙,补充道:“记得把周尚书送毒食的证据给他瞧瞧,让他好好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上峰和父亲,是怎么盼着他死的。”

周明远听到“父亲”二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瘫在椅子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眼神彻底涣散成一片灰白。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连父亲都巴不得他早点烂在牢里。

等周明远被拖下去,江火忍不住咂舌:“将军,想不到他都这副模样了,嘴竟然跟煮熟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