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把那些带毒的衣物、汤水全拦了下来,就今日这剂量,他早成了牢里的一具尸首。”
裴淮年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污秽物,又落在周明远惨白的脸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把他带出来。”
狱卒立刻上前打开牢门,伸手想去扶周明远,他却突然像疯了般猛地跪在地上,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嘶哑得像是破败的风箱,每一声都带着毒发后的虚弱,却又透着股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笑什么?”江火皱眉踹了踹他旁边的稻草堆,“都这地步了还嘴硬?”
周明远踉跄着爬起来,膝盖在地上磨出了血也浑然不觉,眼底布满赤红的血丝,说话时牙齿打颤,口齿不清:“你们以为……以为演一场戏,我就会相信你们的话吗?分明一群废物!颠倒黑白!我爹不会不管我的,一定、一定会有人来救我的!”
“还不把他拖起来!”牢头在旁边急声道,生怕冲撞了裴淮年。
“让他说。”裴淮年双手负后,声音冷凝如霜,目光像鹰隼般锁在周明远脸上,“等他笑够了,自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想让他死的人。”
周明远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他死死盯着裴淮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下去,半晌才抬起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爹……我爹真的要杀我?”
江火嗤笑:“不然你以为这慢藤散是哪来的?一日三次掺在饭菜里,剂量一次比一次重,若不是我们截得及时,你现在早该去阎王殿报到了。”
裴淮年没再看他,转身往外走:“把他带到审讯室,该问的,一样都别落下。”
狱卒拖着瘫软的周明远跟上,他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可能……我爹不会的……上峰说我会没事的……”
江火看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到现在还惦记着什么上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疾风拍了拍他的肩:“急什么?等他想明白周尚书要他命的原因,自然会把知道的都吐出来。毕竟,没人愿意替想杀自己的人守着秘密。”
……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牢房狭小的气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歪斜的光柱,恰好落在周明远脸上。
他瘫坐在椅子上,头歪向一边,嘴里反复喃喃着:“不会的,不会的……上峰不会不管我的,他答应过会救我出去……”
疾风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嘴里的上峰到底是谁?他让你做了什么?现在说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