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向远很奇怪,以当时的他都能看得出那个小女孩就是在威胁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如舒宇杰和张婉婷那样的高知夫妻,会被那样明显拙劣的手法受骗上当。

但是张婉婷和舒宇杰的处理模式和自己想象当中的管教孩子的方式不一样,他们也批评舒阳,但并没有打她,而且完了以后继续给他做好吃的,哄着她来到向远家做作业,后来的每一次冲突,他们都是这样处理的。

向远那时候目瞪口呆,他所见过的家庭样本实在太少,直到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有家长和孩子还是这样的,可以那样的包容接纳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可以真正地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完完全全地不被当成懂事的人。

在那一段时间里,向远都觉得自己心理上有些不对了,疯狂的羡慕甚至是嫉妒舒阳,只不过在他冷静的加持下,旁人对此一无所知,毕竟从世俗的角度来看,向远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啊。

而现在,向远更吃惊了,过去的舒阳和现在的舒阳,差异太大了。

向远带着舒阳来医院,一同上楼见到了张婉婷现在的主治医生,姓周,大约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他似乎和向远很熟悉,一见面就说,“你来了?”

张婉婷所提供的电子病历上,自述前几日有被电瓶车带倒,左腰疼痛,当天b超检查并没发现问题,晚间发现尿血,后ct,发现右肾有肾损伤。

“这个肾损伤不怎么严重,但肌肝的指标有异常,现在还不知道是否和这个肾损伤有关系还是说有没有别的问题。”

“可是我妈年年都有体检,体检的时候没有说这方面有问题的。”舒阳有些奇怪。

“这个指标呢只是一种临界值,只能说数值有异常时肾脏肯定是有问题的,但不代表着数值在正常范围内的时候,肾脏就完全没有损伤,就好像从体重正常到肥胖之间,一过了那个数值,这一头就是正常,另一头就是肥胖。”

舒阳点头,提到,“我妈在十几年前,有过一次车祸,那次有住过一阵子医院的,我不记得当时有没有肾损伤,但是我妈的脑袋里,有一块瘀血,因为位置不是很好,没有做手术的,但肾损伤和这个应该没有关系吧。”

周医生听了这个,将这个记了进去,“没关系,不过既然你提供了新的情况,明天也就这个方面做一个检查吧,之前有进行复查吗?就这个瘀血。”

舒阳有点沮丧,“我不知道,我妈每年体检都是自己去的,每次问她,她都说很好。”

舒阳不免有些内疚,张婉婷之前在宾馆那里,痛得都没办法起来吃面了,她那时候大部分的心都在罗亦暖那里,并没有往严重的地方去想。

没想一会儿,舒阳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自责,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把情绪放在自责的时候,而是想着怎么解决。

她问道,“医生,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ct的结果,肾有轻微的撕裂,但不算严重,可以选择手术也可以选择保守治疗,这个不管哪个方案,都有相应的风险,肌肝的这个指标,看后续会不会随着治疗的深入,有没有降下来。”

“不妨您和您母亲商量一下,因为我们最后我们还是要尊重患者的意见,您母亲不同意手术。”

“我母亲已经说了是吗?”

“是的,您母亲在对比了治疗方案后,很坚决地选择了不手术,不手术的话呢就是在经过相应的治疗以后,病人需要绝对的静养至少四周,其实个人认为半年内都是恢复期。”

听了周医生的话,舒阳决定去见张婉婷。

54、探望

但向远没法在这里陪她,他下午还需要回医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舒阳谢过向远以后,自己一个人去见张婉婷。

向远帮着张婉婷请了一位护工,张婉婷看上去状态还好,戴着口罩。

舒阳在见到张婉婷以后,眼里挂着泪,叫了一声妈,但并没有哭,口罩帮助舒阳掩饰了一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