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雅座的木门，昏沉的过道中，女孩就像坠入污泥的月，突兀地出现在这儿。

他顿时一噎。

万俟芊忍着泪，眼角的泪珠在即将凝结成珍珠的边缘。

“芊……”

“你骗我！”

万俟野无奈：“大哥哪里骗你？不是已经帮你阻止那个人类去战场了么？怎么？他不肯跟你走？”

“我说的不是这个！”万俟芊一张脸涨红，“你……你也在找我的鲛珠！你还……你还造反！”

一惊，万俟野当即将她拽进雅座，阖上门转身的间隙，万俟芊已哭出十来颗珍珠，自己捧在手心闷闷地数着。

万俟野长叹：“谁告诉你的？慕汀夷？她是仙族人，你信她还是信你大哥？”

“你还想骗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什么都不懂？”万俟芊感到前所未有的恼怒，也因看到了真实而惶恐。

她说出万俟野无法再狡辩的一句话：“我……我见到陛下了。”

她自出生起便以少祭司的身份被培养，被宠她、爱她的大哥万俟野保护在丰满的羽翼下，她只顾一心守着鲛人族的神庙，做她无忧无虑的祭司。

可直到她在神庙的深处找到休眠将醒的潼，将他唤醒，因为他的恳求，第一次私自离开岱渊，她才发现，自己确实那么天真无知。

这个世界是肮脏的，混乱的，悲伤的。

就连自己的大哥，都充斥着野心和恶念。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将这些保护当做理所当然。

仇数即便知道自己会战死沙场，依旧毅然奔赴前线。她虽无法做到铁骨铮铮，至少不能再自欺欺人。

万俟芊通红眼眶，冲万俟野展开雪白的、在颤抖的手心：“把鲛珠还给我。”

万俟野身躯一颤，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大哥给你的鲛珠一样能用，这颗先给我。”

“不要。”万俟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十分直白地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我的鲛珠里有妖王印，那是海神托付我的。

“大哥你……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不准动我的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