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敲不想浪费,几口吃完,又说?:“烦陛下挂忧,桐安知县在牢中暴亡的缘由,还?尚未查明……臣定当尽量追查到?底。”
元宁帝叹了口气,又问:“那宋姑姑信中所提的围城之事,当真如此残苛?”
“是。”谢玉敲盯着他的眼,“周启,死有余辜。”
“这宰相。”元宁帝眼里寒光森森,手不自觉握成拳,“终有一日……”
“陛下!”谢玉敲打断了他,压低了声音,“只是此番,臣未完成陛下所托,是臣不力。”
元宁帝摆摆手,替谢玉敲添了茶,“此事,本就寻一个机缘。然,你可有遇见?那江湖上的赤衣客?”
谢玉敲面露难色,“不曾。”
“实在是可惜。”元宁帝又叹,“临灯仙一事,我敢断定,十有八九便是他所为……如若能遇见?,说?不准你便能知晓玉……”
他轻咳一声,“罢了,此事本就是难,何?况你去监察漕运,还?当真误打误撞碰上一个周启……只是,宰相最近明显心情不佳,你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谢玉敲摇头,“围城之事本就难做定夺,倘若宰相要迁怒于我,我谢玉敲也便认了。”
“你可别说?,”元宁帝脸上添了点忧色,“近日,还?当真又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我怕又是他的犬牙……”
谢玉敲捧着茶盏,闻言一愣,“何?事?是京都之事吗?”
“不是。”说?起此事,元宁帝眉梢皱得越发深了,“是贵安。”
谢玉敲眉毛扬了扬,茶水下肚,她眼睛眯了眯,“贵安?”
“此事说?来也巧。”元宁帝起身,看着窗牖外?昏昏夜色,六年过去,他身板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孱弱,渐渐开始有了帝王之姿。
谢玉敲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愣神,又听见?他道:“数日前,报恩寺突有异相,义净僧师唤我前去,却见?那原本安然镇守于朱雀角的那条雕龙龙眼爆裂。”
“义净僧师是少有的面有忧色,他说?,武康南方?必然出了事。”
谢玉敲心中有了推测,“结果呢?”
元宁帝手转了转烛台,看向谢玉敲,“也不知是否真的如此之巧,昨日,贵安节度使?传来急报,说?是贵安最大的佛窟在三日前遭遇百年难遇的山洪灾祸,一夜之间,佛像尽毁,佛窟被埋。”
“既如此,修补重建,朝廷多派些银两人丁前去帮忙即可解决。”谢玉敲指尖点了点桌面,“陛下是还?有别的忧思?”
元宁帝走近了些,目光深深的盯着谢玉敲,“此窟,义净僧师当年客居贵安,曾帮着建造过,还?曾捐赠过数千经册,且世代有人守护……如今遭此劫,我怕是……”
谢玉敲了然,“倘若他那处也有犬牙,要惩罚我,应当不会派我到?那么远的地方?。”
很容易暴露。
“……是。”元宁帝也有不解,他咬着牙,继续道,“可义净僧师却说?,他要亲自前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玉敲这回是实实在在惊了,“他要自己去?”
跟着义净太?多年,旁人或许不了解,但?谢玉敲对自家师傅是全然的摸透。义净今年年岁已大,又是修的佛家禅礼,对这世间多数事情都是过眼云烟的释然。
她还?从?未见?过,也从?未设想过,义净师父会因为一个佛窟坍塌,便要跨到?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
还?是说?,这座佛窟,有她不曾得知的事情?
这时,元宁帝再度开口,打下另一个震惊的消息:“义净僧师不只要自己去,而且,他还?特意指明,要雀台司宋大人的女子?侦察队一同前往,再加上你,还?要一支武康禁军……”
竟如此大动干戈?
此事定当非同小可。
看来,她还?得找个机会去趟报恩寺,找师父问清楚具体情况。
从?长明殿走出,谢玉敲绕过桃林,她心思全在贵安佛窟上,走着走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