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很快便入了庙中,纷纷上香叩拜,嘴中念念有词,遂又虔诚起身,来到庙外寻了处地方坐下,开始等?岁宴的大理国僧师们。
“叮”
“快到了!”宋云遏耳朵动了动,手中玉箫换了一边,轻轻一旋,内里?藏着的短利刀刃随即而出。
胡数剌有些艳羡地摸了摸自己的短刀,道:“青冥大哥,你的听觉真好。”
世人皆传,永安王宋云遏善箭术,好音律,而他平生最能使的武招便是此?二种。然而玉箫虽适合江湖近身肉搏,一旦上了沙场却毫无用处,他的箭术便是为此?而学?的。
宋云遏自小?就有强于旁人的耳力,弯弓射箭、御马边疆的那一年,他的听觉又精进了好几分。
只是后来,他再也没?握过弓。一把长箫,有时候或是一把短刀,在江湖游走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此?生或许再也不需要拉弓射箭了。
思及此?,他心中一声轻叹,看着为首抱着最大舍利盒的僧师,他拍了拍胡数剌,“把藏着的馒头?拿出来吧。”
胡数剌嘿嘿一笑,“真是什么都逃不过青冥大哥的眼睛!”
从小?二嘴里?问到话?的时候,胡数剌立即机敏地从他们家买了好几个馒头?,却没?有同宋云遏讲,便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我是不是不输给林大哥?”
宋云遏接过他手里?布包着还热气腾腾的馒头?,打趣道:“跟着你林哥不学?好,偏偏学?了他这臭屁又爱邀功的性?格!”
胡数剌立刻瘪了嘴,“青冥大哥,要得到你的一声夸赞,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别贫。”宋云遏浅浅笑起来,放松了僵硬的手腕,“不过咱家小?胡,现?在听到事情确实都能多想一层,是真的长大咯!”
在树底另一侧坐着位老妇人,听见他俩的谈天?,又瞧见胡数剌的长相,新?奇得很,递了个红色的水果过来,“喏,小?公子试试看,这红瓜可香甜了。”
胡数剌受宠若惊地接过,看了眼宋云遏,道:“这可是频婆果!”
“可有吃过?”宋云遏瞧他模样,觉着人生动得有趣,便说,“这可是要削皮吃的,但我们没?有刀,得用你的牙齿啃。”
胡数剌睨了他一眼,“青冥大哥!”
“你还真当我小?孩呢?”他原本是想把频婆果让给宋云遏,被这么一逗弄,恶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实不相瞒,这玩意都是从北漠运到中原的,我小?时候吃都吃腻了。”
宋云遏失笑,代他谢过老妇人,正欲和老人家聊上几句,那千名僧师已经走到了庵庙前。
他俩随即回到义净身后,借着榕树大树干遮掩,从他们的方位,可以清晰的看见庵庙内的一举一动。
胡数剌有些紧张,他额角有汗微微渗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
“一、二、三?......”
他在心里?默默开始数,“一共,二十一人。”
“再剔除掉看起来不会武学?的五人,还有十六个人。”宋云遏接上他的话?,看向义净。
义净拢了拢僧袍,“这些人,应当出自同一家寺庙修身。”
胡数剌被他的举动吸引,目光顺着义净的手看过去,在被遮挡住的僧袍下,他记着义净此?处衣料上,绘着一只状似猛虎的祥云。
义净见他疑惑,微微一笑,道:“每一个佛寺出来的僧师,虽然平日?里?诵经念佛修的是一样的心性?,但还是多多少少会有不同。”
“就像武康的十二军,永安军和禁军的做派便是因为将领不同,带出来的人也是全然不同的。”宋云遏接上他的话?,“这僧袍便是最好看出来的一处,这二十一人和大理国的不同,他们袖袍下不是大理国的花纹样式,而是”
“和佛窟甬道上那九个格子中的一个可像!”胡数剌惊呼,“莫不是这些人和佛窟又有何牵连?”
宋云遏挑了挑眉,“去问问方才的老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