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程几乎是以最快的马速疾驰而?来,中途喝口?水解个手的时间都没有,被宋云遏轻轻拍了拍肩膀,这一下,他才感觉到了十足的后劲。
“我好饿。”他嘟囔,惯性地朝宋云遏撒娇。
面很快端上来。
宋云遏掀了衣袍,却没有陪他坐下,想?了想?,他朝胡数剌道:“这样?,我和义净僧师先去探查一番,你吃完后,去对面客栈天字间三号房等我们,休息一下。”
“好。”胡数剌点头,又歪了歪脑袋,“青冥大哥,我这一进会县,发现他们今日的僧人好多,是在做什?么?法事吗?”
宋云遏抿抿嘴,看着他异色眼瞳里稚纯的光,旋即撇开眼,低了声?道:“是大理国的岁宴。”
胡数剌夹面条的手顿了顿,隔了好一会,才轻轻笑着道:“原来是岁宴。”
他不愿去回想?这种熟悉的仪式,便又笑得?开朗了几分,赶宋云遏,“你们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宋云遏没有和从前那般安慰他,闻言重新?拿了箫,深深看了胡数剌一眼,和义净一同?走出了酒楼。
入会县之时,此地还未清醒,街市空荡荡一片,但眼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队步履从容的僧师,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舍利盒子,掌心衾着一条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每隔十人,队伍中便有一名僧师拿着状似碗碟的引磐,外观镀着金箔,木质磐柄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敲着铃锤。
“叮”
“叮”
宋云遏皱眉,在这清脆悠扬又混杂着沉沉梵音的余韵中,问义净:“这些僧师排列如此规矩,师父若要混进其间,怕是有点难办。”
义净面色稍沉,目光从队前移到队尾,没有回答。
这时,迅速吃完面条的胡数剌已?经掀了帘帐走出来,声?音落在他们身后:“我问过了店家了。”
“此山山体庞大,需走上大半日,这些僧师也不可能一直不休息的走下去。”他抱着手臂站到义净身边,“他们午时会在山间休息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往年会有很多佛家信奉者?到山里给僧人们送吃食。”
“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先行入山等候这群僧师。”宋云遏眼光中有赞许,“小胡还真长大了,现在心思缜密,此行还得?靠你来了。”
胡数剌眉梢喜色难掩,他不愿一直活在宋云遏的庇佑之下,若有朝一日他真能回到北漠,那时候的自己,一定是要学会独当一面的。
他也不求自己能像魁梧的父亲一样?,善战骁勇,鲜衣怒马。但作为北漠人,失去的故土,他总要亲手去夺回。
这是他亏欠父母的,亏欠北漠千万冤魂的。
一个和永安王宋云遏一样?千斤重的承诺。
桂花糕(二十六)
会县与大理国接壤的山峦起伏颇大, 山腰处有一座古庙,香火旺盛。
神奇的是,此?处信奉的, 不是任何道家学?派, 而是会县人的先祖。
但这月十五过了也有将近十日?,供桌上的瓜果和三牲却是看起来刚更换过,半点蚊虫与灰尘都无。
“这和我们南越的庵庙可像。”
刚一入庙中, 义净便是一声幽幽长叹, 南越人敬仰先祖, 初一十五的祭祀是每家每户都恪守的规训, 拜天?拜地, 最后托话?给先祖。
如此?, 才算是一月圆满。
义净后来虽皈依佛门,但对此?祖训仍是刻骨铭心, 见胡数剌虔诚的想要在蒲团上跪下,他连忙拉住人, “不可!”
胡数剌发懵,连忙直起身子, 问:“僧师父有何说法?”
“这是会县人的先祖,我们是异乡人,不得跪拜。”义净紧了紧手中的佛珠, “方才我瞧见那群岁宴的僧师们皆是容貌各异,有的一看应当是贵安人, 而非大理国人。”
胡数剌不解,“这岁宴不是大理国佛寺操办的吗?怎会有贵安人?”
宋云遏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