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裴怀玉便将那棺木合起,宽大的衣袖掠过馆内人,借着遮掩,手腕灵活地一翻,便将那枚木戒纳入掌中。
权当是个念想。
一旁离着棺木五六步远的吴翡琼,伸长了脖子去探看那棺中公子长相,也不知是否看着,见那两位俊美公子同时回身望向自己,便讪讪收了目光。
“钥匙,”裴怀玉作了个抛的动作,待魏春羽伸手去接,又只是虚晃一枪,戏弄般地勾回了自己手心。
最后又在人恼前摊开掌心,眨眼注视他,“收好了。”
......
出了邓芙的棺洞,裴魏与吴家人一同前行。
吴小姐为摆脱“隐形人”处境,缓和气氛似的笑道:“原来二位真是邓门主爱徒,方才之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裴怀玉狭长的眼睛略眯,宽慰道:“怎会?吴小姐天真烂漫,讨人喜爱。更何况在下还与令兄是故交,在此巧遇,真是,惊喜。”
“当真?”
“千真万确。”裴怀玉顺手递上那半枯的六瓣花,经过她身侧时微微侧首,笑容叫人如沐春风,“令兄对世事人情见解独到,天赋凛然,行事果决,叫我十分难忘呢。阿翡姑娘是他的妹妹,我自然也要,好好照看。”
也顾不得那是棺木中物,吴翡琼被他的笑意晃花了眼,乐滋滋地接了过来,却未见着那“裴春羽”的面色更臭了些。
分明是他递给裴怀玉的花,却被裴怀玉那样迫不及待转手塞给了旁人。
分明对着自己时,裴怀玉是冷淡守礼、不通俗事,现今对着姑娘家却是怎一个游刃有余了得?
分明是他是自己的友人、表兄,分明同他喝酒赶路甚至生死逃亡的都是自己......
明知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但心内还是被这些想法硌得又烦又恼,魏春羽齿下一用力,自己尚未反应过来,却听那半面毁容的嫪姑娘惊呼一声:“哎呀,裴春羽,你的嘴被咬出血了。”
见得前头的裴怀玉诧异回眸,魏春羽不知抱着何种心思,恼怒似的哼了声,只闷闷道一声:“无事。”
裴怀玉待人别别扭扭到了自己身边,试图开解地问他:“在想什么?不如直接问我可是关于邓芙的事?”
魏春羽闷声道:“不是。”
“那总不能是......你也想要花?”裴怀玉打趣道。
却意外见得身旁青年回眸,眼神澄澈坦荡道:“不行么,哥哥?”
“......”
“大业男子簪花又不是甚么稀奇事,难道玉铮你唯独以我貌丑,不堪此举么?”
“我怎会如此想?”裴怀玉微微摇头道,“你既想要,待出去我便辣手摧花,博你一笑来,又不是甚么登天般的难事。”
只要魏春羽不在当下就彻底恼了他,一切都好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紫微山生母遗事(七) 胡……
一行人由裴魏二人领着,出了石室往深处去。
长靴落在积水的坑洼石路上,低头时见得到烛光微弱的反光。
吴翡琼本要紧跟着裴怀玉去,却被青桑拉住说了些什么,只得悻悻收过脚步。
但却在裴怀玉脚步放缓、略转过头的时候,自己炙热的目光被对上了。幸而裴怀玉只是微怔,随即礼貌地朝她颔首道:“地面湿滑,诸位当心脚下。”
吴翡琼又被他温和的笑意笑红了面庞,紧着同他搭话:“多谢。不知裴公子是如何结识我阿兄的?”
此言一出,连魏春羽也多分出些心神侧耳听着了。
“说来也是缘分使然。前些年吴公子扮作镖师,与我在那落拓山下的酒馆巧遇,我们一见如故。”
魏春羽默道:落拓山还真是裴怀玉处兄弟的好地方。
他正低头看路时,听裴怀玉不往下讲了,便抬头望过去,不料撞见了那人戏谑似的目光。
吴翡琼好奇催道:“怎么一见如故的?”
“都要靠我这好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