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人,断没有另一个比自己活得好的道理。
真是,太强烈的想法,在那电光火石间,像道天雷似的把心里其他想法都轰得稀巴烂。
裴怀玉想,如果再来一遭的不是自己,而是魏春羽,那人也一定会做出一样的抉择他们之间,从没有、也不必有谁对不起谁一说。
贴着头飞过的秃鹫像黑夜的开路者,天色很快暗沉下来。
崖下奔流着的河流泛着一股铁器铺子里呛鼻的锈味,河流一侧是贴着他们摔下来的崖壁,另一侧也是山地,只是有个被刨开的洞穴外头的草木被齐整地削去了,动手的时间应当很近。
“我这里止血的药......进了点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两个同样湿漉漉的人挨着坐在洞穴里。
裴怀玉顺着身旁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腿上渗血的伤处,那里泡了水,只觉得冷,疼痛倒是隐蔽了。
他接过小瓷瓶,拔开盖子,里头冒出一股三七和茜草的气味,旁的药味不大明显。仔细看了,药粉还算干燥,能凑合用。
他倒也没客气,抖了半瓶在伤处,被引得眉间一蹙,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一副冷冷淡淡的“有药就治、没药等死”的神情。
末了道声谢递回去,待身旁人要接,又略收回去,佯装才见到那人面上的划伤:“你脸上的伤口,我来上点药吧。”
魏春羽奇怪地拿手去碰,摸索两下挨着了,痛得龇牙“嘶”了声:嘴上还皮道:“坏了,这下真的没有裴兄你好看了。”
少年冷白的面颊上被割了一道半指宽的浅伤,堪堪横在眼下,显眼得很,由不得他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