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一世被歹人推下来时,伤得应当也很重,脸面与身上无处不是瘀伤,运气不好,一条腿还断了,后来有个五六年,连走路都是跛的。
魏春羽有自己护着,现在的伤势可比自己那时轻多了。
他那时都顾不上看脸有没有伤,只急着逃命,误打误撞才找到了石室。但现今他忽然不急了,他想让魏春羽能少带着点伤进去哪怕这最后并不会让他好受多少。
他捏着魏春羽的后脖颈,教他把脸仰起些,给他上药。
魏春羽也不闭眼,就直直看着他,像过了冬眠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动物。
分明在魏春羽眼里应当是很糟糕的境地,他们遇到歹人,被逼着坠崖得了一身伤,又在荒郊野地,随时会有未知的危险,连找石室也变成了遥遥无期的事情,但他此刻就这么安静地由裴怀玉托着脸给他上药,眼神很亮,带着些依赖的意味。
裴怀玉抿着唇,不得已和他对视。
如果可以,裴怀玉还是希望他在自己出手前能好好的,他应当顶着这张年少的自己的面孔多体会一些自己从前求不得的东西。
权当是帮他弥补一些算不得遗憾的缺口,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希望他不要那么苦。
“哥哥,”魏春羽突然出声,发声的振动透过皮肉传到裴怀玉手上,教裴怀玉瞳孔一颤,忽而回神般地盯着他,“其实找不到也没什么。我想,母亲留下这些,无非是要我过得好些。但我现在就很好。”
裴怀玉移开眼睛,松开了他的后颈,轻道一声:“好了。”
“或许我们现在回去也很好,权当是出游一趟,”魏春羽拉了拉裴怀玉的袖子,虽然看上去湿重的颜色褪去不少,但入手仍是湿的,“毕竟这里......太不安全,变数太多。”
但裴怀玉沉默了片刻,为他拉了拉起皱的衣襟,只道:“母亲留给你的东西,真的不去看看吗?”
魏春羽不及回答,裴怀玉又道:“我可不会再陪你来第二次。”
“那......好。”魏春羽嘴上卡了卡壳,他心里也是好奇的,而且正如裴怀玉所说,他自己也必然不甘心地再回来找,直到找到。
母亲于他而言,是最亲近的人。那间母亲要他去的石室,也是顶重要的东西。
惨白的月光照在洞口,适应了昏暗的眼睛勉强看清山洞中的构造。
魏春羽拎着裴怀玉丢给自己的软剑,到处戳戳找找。
“在找什么?”裴怀玉刚迷迷糊糊睡一会,就被清脆的剑刺声吵醒。
“我看看有没有......兔子啥的,捉来替一替干粮。”魏春羽的因着动作有些气喘,“或者,找找石室什么的。”
裴怀玉眼皮都懒得掀:“石室怎么会在一个洞里。”
毕竟他上辈子,是从一块凸起的山岩下爬过去,见到炸开口的石室的。
但话音才落,魏春羽手下传来“喀”地一声,石壁中有什么机关动了一下,停顿片刻,一连串的机械摩擦声从石壁中传来不是一边,是四面八方的。
完好的石室入口,莫非真在这里!
裴怀玉飞快起身,一把拉住魏春羽后撤可直至退出洞口,也没有事情发生,除却刚才石壁里的动静。
一块碎石自地上被捏起,又被修长有劲的手指打了出去,望着落了石子仍安静如初的洞穴,裴怀玉微微磨蹭了两下左手小指,冲被他惊到的身边人道一声:“没事了。”
“机关应该就在石壁中,你方才是碰着了何处?”
魏春羽领他到一处盛着水洼的半人高的石头前。那石头与周围的石头并无其他不同,除却位置正对着渗漏的水滴。
裴怀玉心里隐隐有些猜想,但他敛起神情的波动,只用软剑点了点旁边的地面:“想办法让机关再转起来。”
“啊?”魏春羽对着光秃秃的岩壁和一堆坚硬沉重的石头,下意识地为心里的迷茫发了声。
裴怀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似乎不记得自己从前这样呆钝。裴怀玉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