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有自己的朋友。”

“朋友?”裴怀玉哼笑一声,捉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扯过来,鼻尖抵着鼻尖地质问他?,“过去的魏家,后来的南下一路,几日前?的无相宗,站在你身边的到底是谁?是我!朋友......呵,他?们保护得了你吗?”

“你有多少次,因为那些没用的朋友离开我?”

大约是夺嫡布署本就耗费心?力,又逢魏春羽无相宗事?发?,裴怀玉艰难抽身将他?救回,以为至少能摆平情感一事?,不料在此也翻了船,一时气逆上冲,言语无制。

魏春羽道:“你保护我?我落入无相宗,难道不是因为仑佑把我错认成了你?要?不是为了捉我,绊住了他?的脚,他?早就回神以兄长的身份和你打照面了,新仇旧恨一同作使,给你使上百八十个绊子,你想像如今一样把皇子身份立稳,岂不是痴人说梦?这场闹剧,倒似你将我踩在脚底得了好气运。”

裴怀玉眼神一凛,这下是真气着了:呵,真是好一番忘恩负义?的任性话,刚被救时还感激涕零、情啊爱啊不要?钱地讲给他?听,现如今不想圈在他?身边了,就突然看开换了一副面孔了?

说话时,裴怀玉冰凉的手掐上了他?的后颈,如同咬紧饵食的鱼。

魏春羽被他?激怒,很快也扯了他?衣领,卡住他?咽喉。

不知是谁先扯翻了谁,衣着洁整的两人便扭打翻滚在地上。

气息冲撞时,裴怀玉冷笑道:“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了,我捡回了你的命,你本来就该是我的。”

说话间,他?凑上去堵住魏春羽的话,却冷不丁被咬了口。

嘴角的刺痛扎进?他?心?里,他?觉得苦,然而更作出铜墙铁壁的模样,扳着他?下颌再亲上去,腥咸的血液充斥口腔。

“魏春羽,你本来就是我的!两辈子都是。”

“没有我就没有你,你凭什么要?离开我?不是你说爱我的么?哈,你有本事?一直不说话,有本事?咬死我……”

“你要?是想走,我就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不叫你离开我一步。”

魏春羽被他?按在地上,腹背伤口被摩擦得剧痛,他?喘着粗气,断续道:“我要?是、要?是最开始遇见?的,是这样你......”

裴怀玉将虎口卡进?他?锋利的两排牙齿之间,一阵伴随着身下人含糊呜咽的刺痛传来,涎液与血液混作一片。

他?笑了声:“我从来没变过,是你把我逼急了。”

“阿魏,你告诉我,我想留住你有什么错?分明?是你突然变了态度!”

分明?是两相有情,却因志在歧路、处事?激进?,身体更贴近,心?却被怨怒隔远。

裴怀玉细利的发?丝磋磨着魏春羽的面颊。

魏春羽在紊乱的呼吸间生出了自?己被那些发?丝裹囚、切割的幻觉。

脱眶而出的泪水黏湿裴怀玉的唇瓣,柔软而冰凉的触觉像是对猎物的安抚,想将猎物拖入更深的梦境。

但魏春羽却偏偏跌出了失神的状况,他?突兀地笑了声,问俯悬于自?己之上的人:“你知道,我幻想和你在一起?的往后最多的时候,是何时吗?”

裴怀玉一愣,大约以为他?已放下了竖着的刺,被融化在亲密暖和的氛围中,于是略分出神来附耳道:“是什么时候?”

魏春羽的眼睛里黑白分明?,用一种叫裴怀玉陌生的夹杂讶异的审视目光,向他?:“是育婴堂案子初结,在太尉府里时。”

裴怀玉语调上扬地“哦”了声:“那时候我寄尔篱下,喊你‘魏大人’,对与如今倒置的境地,你面上不显,原来也是喜欢的。”

被动作勾来的床幔掠过二人之间,但其上精密纹路却被接触的肌肤尽数记住了。

魏春羽屈指抵住他?脆弱的咽喉,制止了他?的靠近,眉眼间浮现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恍惚,随即又被失望盖过:“我总是想,是什么叫你我心?意不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