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了。
“那密印是我父亲临终前遗失的,关乎西域王权……我一时昏了头,才会带着阿伊莎过去。”
崔漱音指尖在金钗上轻轻一转,眸色沉了沉:“信上是谁的笔迹?有没有说密印为何会在炼丹房?”
“没有署名,只画了个火焰图腾。”巴图尔从怀里掏出张揉得皱巴巴的信纸,上面果然印着个与崔淑音所见一致的离火纹,
“当年我父亲的亲信叛逃,把密印献给了中原权贵,信中说,如今就藏在太医院的炼丹房夹层里。”
崔漱音展开信纸,指尖抚过那粗糙的麻纸这纸张质地与汝亲王府的密信如出一辙。她忽然想起马老板说过,汝亲王二十年前就与西域叛臣有勾结,想来这密印的消息,根本是诱他们入瓮的饵。
“你们在炼丹房找到了密印?”
“屁都没有!”巴图尔猛地一拍大腿,气得直骂,“就看到个黑陶罐,里面爬着些黏糊糊的虫子!阿伊莎吓得尖叫,我正护着她往外退,就被人从背后打晕了。醒来时妹妹就不见了,帐里多了汝亲王的字条,说密印在他手里,要我用你的命来换!”
他忽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那老狐狸根本没安好心!密印是假,抓我妹妹是真,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再嫁祸给西域,好顺理成章吞并我们的草场!”
崔漱音低头,忽然明白过来:“炼丹房的夹层里,藏的不是密印,是母蛊的饲养记录。汝亲王算准你会为密印冒险,算准阿伊莎会好奇那陶罐,才故意设了这个局。”
她抬眼看向巴图尔,眸色清亮:“你妹妹现在很可能就在太医院附近他们抓她,是为了用她身上的子蛊引母蛊。”
巴图尔猛地抬头,狼眼瞪得滚圆:“你的意思是……阿伊莎也中了蛊?”
“十有八九。”崔漱音点头,指尖敲击着案面,“汝亲王要借生辰宴动手,定会让阿伊莎在场。他知道你在乎妹妹,更知道我不会坐视巫蛊之乱蔓延这是逼着我们不得不跳的陷阱。”
窗外忽然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崔漱音走到破洞的纱窗边,望着太医院方向那盏始终亮着的灯笼,忽然笑了:“不过,他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会来找我。”她转身,将金钗从发间取下,塞到巴图尔手里,“拿着这个,去炼丹房第三排左数第五块地砖下,那里有马老板留下的东西,或许能救你妹妹。”
巴图尔攥紧冰凉的金钗,忽然单膝跪地:“若能救回阿伊莎,本王愿以西域三城为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