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晚便在天牢里咬碎了藏在牙床后的毒,死得干净利落。

春桃捧着供词回来时,脸色发白:“娘娘,这蚀骨门的人竟如此狠绝,连底层喽啰都宁死不招。”

崔漱音正对着那枚青铜蛇纹令牌出神,闻言只是淡淡勾了勾唇角:“能在宫中潜伏这么久,自然不是寻常之辈。他们越想藏,便越说明背后牵扯的人,越有意思……汝亲王,我还是小看你了……”

她指尖在令牌的蛇眼处轻轻一点:“这蛇纹的铸造工艺,带着前朝‘巫蛊司’的痕迹。蚀骨门,恐怕不止是西域的邪门歪道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宴九霄掀帘而入,身上带着晨露的寒气:“马老板醒了。”

崔漱音猛地起身,她快步跟着宴九霄赶往偏殿,只见马老板半靠在榻上,脸色蜡黄如纸,左臂包扎的白布渗出暗红的血迹。

“太后娘娘……”马老板声音嘶哑,挣扎着要起身,被崔漱音按住。

“躺着说。”她示意春桃递过参茶,“你知道些什么?”

“蚀骨门已经已然存在许久,前朝时他们借巫蛊之术掌控了不少朝臣,这次生辰宴,本是想借西域使团的名义,用子母蛊控制您和陛下……”

宴九霄皱眉:“那太医院的老者和坤宁井的黑衣人,为何都有噬灵纹?”

“噬灵纹是蚀骨门的入门印记,”马老板解释道,“真正的核心成员,纹身在心口,寻常人根本看不见。他们这次藏在宫里的头目,代号‘烛龙’,据说能驱使百蛊。”

崔漱音忽然想起炼丹炉壁的穴位图:“你施针时种下的追踪药引,是不是与烛龙有关?”

马老板点头:“那药引能感应烛龙身上的本命蛊气息。昨夜属下故意引你们去太医院,就是想借搜查引出他的踪迹,没想到他如此谨慎,竟让替身死在了炼丹房。”

第82章 偏要行险招

崔漱音面色凝重,望着马老板虚弱苍白的面色,内心很是复杂。

“马老板,你何必如此舍身相助?”崔漱音叹了口气,手放在马老板的脉门上,其中脉搏跳动之力虚弱,已然聊胜于无。

马老板望着头顶天花板,花白的胡须被涌入殿内的微风吹得微颤,他费力地扯出抹笑意,声音轻得像一缕丝线。

“从我的儿子死于那汝亲王的虚伪之下,从我失去我在世上的最后亲人的那一刻,我便始终在等待一个时机。”马老板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若是我儿还在,他现如今定然也是一方大家了。”

他的嗓音充满了追忆与怀念,他想起他儿子起早贪黑苦读圣贤书,寒夜里总把冻裂的手揣进怀里焐热了再握笔,窗纸上的剪影总到三更才熄灭。那年进京赶考,他站在竹林前挥手,笑着说要让爹后半辈子享清福。

“老夫隐姓埋名二十年,就是为了等一个能扳倒汝亲王的机会!”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忽然发颤,眼里迸出恨意。

崔漱音指尖猛地收紧,脉门处的微弱搏动几乎要被捏碎。

她想起汝亲王平日里那副贤德宽厚的模样,想起他在朝堂上总以“爱民如子”自居,讽刺至极!

“马兄,你也难免冲动啊。”

浑厚苍老的嗓音在众人背后响起,竟然是大国师推门而入。

马老板偏过头去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老伙计,你还是如此精神啊。”

大国师缓步走到榻前,他看着马老板苍白如纸的脸,叹了口气:“二十年前你隐姓埋名,我说过汝亲王根基太深,需从长计议,你偏要行这险招。”

马老板咳着笑,血沫沾在花白的胡须上:“从长计议?等你算出时机,我儿的骨头都烂成灰了。”他偏头看向崔漱音,眼里的恨意淡了些,“老伙计,她是个好姑娘,我相信她。”

“哈哈哈哈......”大国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摇摇头,“她可是老夫先看重的,你输我一步。”

闻言马老板不屑地轻嗤一声,脸上活过几分生动。

在旁围观的人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