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蛮缠,无可救药!
崔漱音缓缓放下茶盏,茶盖与盏身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却像重锤敲在殿内每个人心上。
“汝亲王私吞军饷,有账册为证,有同谋供词为凭,桩桩件件皆是铁证。”她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太妃的兄长身为汝亲王副将,纵容包庇,按律当查;令侄在户部做假账,助纣为虐,按律当办。”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太妃气得涨红的脸,语气陡然转厉:“便是你父亲在此,也该明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莫非在太妃眼里,仗着丞相府的权势,就能让国法为你张家网开一面?”
张太妃被问得一噎,却仍不肯罢休,伸手就要去掀案上的舆图:“我不管什么国法!我父亲门生遍布朝野,你今日若不把人放了,明日朝堂之上,自有言官参你专断独行!”
“放肆!”崔漱音猛地拍案而起,凤袍广袖扫过案几,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落在明黄的舆图上,晕开小小的黑点,“凤藻宫岂容你撒野!春桃,传侍卫!”
张太妃忽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崔漱音的凤袍领口,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当年先帝就该废了你!凭什么你能当太后?我才该站在这里!”
口中的秽言越来越多,眼神里的疯狂也愈发浓重。
她猛地甩开崔漱音,转身去掀案上的舆图,砚台被扫落在地,墨汁泼了满地:“都给我滚!这天下……这天下该是我张家的!”
“太妃!”春桃惊呼着上前想按住她,却被张太妃狠狠推倒在地。
张太妃披散着头发,突然像头失控的野兽,在殿内跌跌撞撞,推翻了屏风,砸碎了花瓶。
她口中喃喃不休:“热……好热……他们都要害我……”
崔漱音站起身,看着眼前疯癫的景象,眸色沉沉。
这张太妃,怕是寒食散发作了!
寒食散是禁药,张太妃竟敢在宫中私藏服用,看来丞相府对她的纵容,早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春桃。”
崔漱音的声音冷得像殿外的寒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传太医,就说张太妃突发急症,神智不清,让他带着针药立刻过来。另外,叫侍卫把守住宫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出凤藻宫半步。”
春桃连忙应着,看着张太妃用头去撞殿柱,额头撞得通红还浑然不觉,急得声音发颤:“太后娘娘,这……这要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