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呜咽回荡在耳际,竟然似午夜幽灵,令人产生几分惧意。

崔漱音不由得退后半步,似有所感。

她伸手虚虚迎着拂面而来的风,发现落在手上的风不过略急,却在这假山中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战报上安连溪所说的......万千兵马之势......

崔漱音猛地眼眸一抬,其中散发着光芒。

她想起来了!

总角之年,阿娘带她南下。那日午后蝉鸣聒噪,她一时贪玩追着卖糖画的老汉跑远,竟闯入陌生山谷。

山风骤然卷来惊天轰鸣,金铁交鸣混着嘶吼,似千军万马自云端坠落。她因为害怕连滚带爬躲进山洞,死死捂耳,泪糊满脸。还好最后,暮色漫入山洞时,阿娘举着火把寻来。她放声大哭,只记得阿娘按在她头顶的手,轻声说。

“不怕,是山鬼在说旧事呢。”

后来她讲这件事说与阿兄听,阿兄笑着和她温声解释:这种现象叫做“雷打岩”,由于山谷周围有一种特殊的磁场,所以产生了许多磁铁矿。这种特殊的矿石可以记录下声音,在天气合适的时候,便会“发”出过去录下的声音。

那么安连溪很有可能就是遇到了雷打岩!

脑中思路逐渐清晰,崔漱音如释重负地一笑。她立马回了凤藻宫,将此突破点详细写于了他,她最后又在结尾处嘱咐道:

派小队兵马先探虚实,南方丘陵众多,小心不知名的山谷。谨记,未见其兵马,莫要轻易妄下断言!

吐了口气,崔漱音望向窗外。

还好,但愿并没有真的二十万傀儡。如今已可探其虚实,且派了了解他们的上官锦和早年叱诧风云安梧王加入援助,大夏打赢这场战,还是很有希望的。

崔漱音将密信封好,唤来春桃:“速将此信送往南方安将军营中,切记,沿途不可有半分差池。”

春桃接过密信躬身应下,崔漱音望着案上摊开的南方舆图,指尖在安连溪驻军的城镇轻轻点了点。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移开了些,可眉宇间的忧虑仍未完全散去。

还不到松气的时候。巴图尔那边虎视眈眈,南边战事也只是有了些头绪,能不能顺利解决还未可知。

正说着,殿外传来通传声,说是张太妃求见。崔漱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道:“让她进来。

那张太妃一进门便趾高气昂,珠翠满头的发髻随着脚步晃出细碎的金芒。

她用手指着崔淑音,张口便是厉声大喝,“崔太后!你怎敢针对我张家!”

先前应允了丽太妃等人,她们为自己所用,而自己不过兑现了交易。

况且,何为针对?不过是在查汝亲王私吞军饷时顺手拔了他的草,让他受到行有的惩罚罢了。

这张太妃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脾性本就娇纵随意,仗着家中势力庞大,在宫中时常欺凌别的妃子。今日她家中遭了难,不明白局势便贸然来冒犯她崔淑音。

真当她崔淑音还是当年可以随意揉捏的玩意么?

崔漱音端坐案前,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瓷面冰凉的触感让她眼底的寒意更甚。

她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落在张太妃指着自己的手上:“张太妃慎言。

第71章 都是你害我

“慎言?”张太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道,“我兄长在西北戍边多年,忠心耿耿,凭什么说抓就抓?还有我那侄子,不过是在户部当差,怎么就成了私吞军饷的同党?崔漱音,你分明是借故打压我张家!”

她猛地扬起下巴,珠翠在鬓边划出冷光,“我父亲乃是当朝丞相,执掌中枢多年,你动我张家之人,就不怕朝堂震动,人心惶惶?”

她越说越激动,几步冲到案前,几乎要将脸贴到崔漱音面前:“你当我不知道?你就是怕我张家功高盖主,怕我父亲在陛下面前说你一句不是!如今借着查案的由头剪除异己,你好狠的心!”

这张太妃,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