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句话,她屏住呼吸,焦灼的等待回复。

“当然可以!您随时都能回去!您刚才…去了哪?”薛明的声音瞬间清醒,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里不同寻常的紧绷和沙哑。

“我……”乔念张了张嘴,个房间里刺眼的烛光、黏腻的触碰、令人作呕的呼吸声再次席卷而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猛地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腥甜。“我…就是感觉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话音未落,她像烫手般飞快地掐断了电话。未尽的余音回荡在狭小的车厢里。

她疲惫地靠在发烫的车椅背上,车窗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失去了所有光亮的眼睛,晚礼服沾着汗水和灰尘,裹着一个只剩躯壳的人。

车子碾过湿漉漉的山道,终于停在了半山别墅前。

整栋建筑在和黑暗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沉在浓稠的黑暗里,一盏灯都没有亮。

傅庭州还没回来?

乔念拖着沉重的步伐,像个游魂般来到铁门旁。

指尖习惯性地伸向密码锁的位置,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坚硬的金属大门,被电子锁牢牢锁死了!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指尖窜上脊梁。她才惊觉,自己竟没有这里的钥匙!

一整天的憋闷、委屈、恐惧和后怕,如同积累到极限的阴云,此刻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

她再也支撑不住,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凉的石阶上。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额头重重地抵在蜷起的手臂上,冰凉的石阶,凉得她血液跟着凝固。

想着陆景川那令人作呕的触碰,想着无人问津的绝望,想着此刻连一个落脚处都无家可归的狼狈……喉头那根死死绷着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眼眶灼痛,忍了许久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先是滚烫的一滴砸在手臂上,随即汹涌而出,无法遏制。

滚烫的泪水灼烧着冰冷的皮肤,冲刷着脸上的灰尘和恐惧,最终在深夜的寂静里汇成一片无助的呜咽。

她索性不再压抑,将脸深深埋进臂弯,在无人的黑暗里失声痛哭,纤瘦的肩膀随着哭泣剧烈地颤抖,仿佛要把这一天积累的所有惊惶和委屈都哭出来。

直到

“啧,这是哪里跑来的可怜小野猫,深更半夜在这哭丧?”

那道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戏谑,此刻却如同撕开黑暗的闪电般清晰的声音,蓦然在她头顶响起。

第七十二章 深夜中二人夜宵

乔念长而卷曲的睫毛上颤巍巍悬着细小的水珠,随着她眼睫轻颤着扬起的动作,一滴滚落,滑过细嫩的脸颊,落进傅庭州居高临下的视线里。

“啧,”他嘴角那抹惯常的讥诮纹丝未动,“这眼泪是批发来的?怎么,打算角逐‘年度哭戏大师’?”

“要你管!”乔念猛地别开脸,慌乱用手背抹去泪痕。

“搁这儿演苦情戏呢?不知道的以为我掘了你家祖坟,哭得这么卖力。”傅庭州的声音带着点不耐,又裹着几分看热闹的玩味。

乔念胸膛起伏,一句顶撞就要冲口而出,却在他递过一方素净手帕的瞬间,生生哽在喉间。

她一把夺过,报复性地狠狠擦拭脸颊,甚至用力擤了下鼻子。

乔念站直了身体,清冽的月光无声泼洒在她侧脸,为她披上一层朦胧又冷澈的银纱。那本就莹白的肌肤,此刻在光晕下近乎剔透。

这微光下的剪影落入傅庭州深潭般的眼底,漾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几近陌生的柔和痕迹。

“我开不了门,回不去……家。”乔念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凝固的、带着月色清辉的静谧。

那个紧随其后的“家”字,像一颗微小的陨石,毫无预兆又精准地砸进了傅庭州心房那片荒芜冻土的最深处。

乔念说得无心,然而傅庭州听者有意。

这座冰冷、空旷、对他而言仅是容器的别墅,从来都配不上“家”这个字。可偏偏她来了,这里顷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