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太过正常的笑容,出现在傅庭州的脸上,那就是太不正常的事情,往往意味着风暴正在其下悄然酝酿。果不其然!

握着她手掌的手猛地发力,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猝不及防地向他怀里猛的一拽!整个人如同一片失重的落叶,直直撞进男人宽厚坚实的怀抱里。

下一秒,高山冷杉的清冽混着他灼人的体温,像一张霸道无形的网,瞬间兜头罩下,蛮横地侵入她的感官,烙进她的每一寸肌肤。

胸腔里那颗心在短暂的凝滞后,如同擂鼓般疯狂撞击着肋骨,那剧烈的震动震得她浑身发麻,连呼吸都快要失序。

更让她恐慌的,是这窘迫感,仿佛在他面前,一切心绪都已无所遁形。

大脑嗡鸣一片,彻底宕机。乔念下意识地深深埋下头,只觉得一股灼热从耳根迅速蔓延,脸颊烫得惊人,连带鼻尖都染上了浓稠欲滴的红晕。

迟来的羞恼终于炸开,她猛地屈肘,想要推开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可傅庭州仿佛早已洞悉她的意图。在她挣扎的力道尚未发出之前,那双强壮有力的手臂如同钢铁囚笼般骤然收紧,将她纤细的腰身牢牢禁锢,迫使她动弹不得,与他紧密相贴。

“放手!”乔念的声音因羞愤而拔高,指尖掐进他臂膀的衣料,用尽全身力气在他怀中撕扭。

然而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头顶传来一声低沉、近乎愉悦的轻笑,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钻进耳蜗,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挣扎吧,越挣扎,我就越兴奋!”

乔念的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一个念头带着尖锐的讽刺闪过她的脑海:他不是……只对男人有兴趣吗?那现在这令人费解的压迫与戏弄,又算什么?

乔念浑身僵硬,几乎做好迎接更不堪举动的准备。这时,他却忽然再次朝她伸出手来。阴影逼近,她猛地闭紧双眼,长睫不安地簌簌颤抖。除了认命般地被动承受,似乎别无他法。

谁知他的手只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的头,带着温热的指腹轻轻蹭过她鬓角的发丝,那细微的触感,却像一片轻盈的羽毛,倏然掠过她紧绷的心弦,激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微痒和震颤。

乔念倏然睁开眼。

闯入视线的,是傅庭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此刻,他修长而有力的两指间,正随意地拈着一片小巧、枯黄、蜷缩的落叶。

大概是被窗外的风卷进室内,不巧落在了她发间。

原来……只是帮她摘掉一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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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间,江城的格局天翻地覆。

对某些人而言,这一夜注定无眠。

天洋大厦顶层,属于陆景川的豪华办公室内,此刻只剩下焦灼弥漫的空气在翻滚。他像个被困在陷阱中的困兽,坐立难安,指节用力地压在昂贵的大班桌边缘,留下微白的印痕。

变故来得如此迅猛,如同倾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数位核心大股东无声无息地完成了股权转让,他手中那份引以为傲的分量,顷刻间化作齑粉。

多年心血筑成的商业帝国,竟在眼皮底下易主,而他这位昔日的掌舵者,不过一夜,就跌落成了棋盘上的一颗弃子渺小,无力,无关紧要。

“怎么会这样?”陆景川猛地挥手,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镀金摆件、镶着合照的相框……统统被扫落,砸在地上爆开一片狼藉的脆响。

碎裂的玻璃碴子混着飞溅的深褐色咖啡液,肆意流淌,迅速晕染开文件上墨色的字迹。

无边的疲惫与绝望瞬间攫住他,身子一晃,颓然向后,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办公室沉重的实木门反锁着,隔绝了外面同样兵荒马乱的尖叫与嘈杂。没有人会来,也不会有人在乎角落里的他。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咚”

清晰的叩门声固执地穿透门板传来,如同擂鼓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陆景川涣散的瞳孔微微一缩,在空洞中艰难地聚起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