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着小本本，一条条计策看去，明明那么冷漠无情的人，看着沈染的字迹，眼神又不自觉柔和许多。

没多久，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知道沈染在哪了。

……

鹿城，离桃花林不远处。

沈染和贺朝在下棋，贺朝的棋艺超群，她认真的时候能旗鼓相当，不认真了，都能输得溃不成军。

“殿下又输了。”

贺朝嗓音淡淡。

这会儿，老管家进来了，低声道：“苍龙卫一直在京城搜寻，现在还开始搜鹿城。”

“宫中没异动，谢厌离并没有登基为皇，只是一直控制着所有人……”

老管家瞧了沈染一眼，低声道：“他许是在等殿下回去。”

贺朝颔首。

沈染之前说要证明谢厌离不一样，他答应了。

他们连夜通过贺字号里面的密道出京城，这都在鹿城待了半个月。

沈染说：就算谢厌离掌控了皇宫，也不会因为她不见了就背叛，他会选择找到她。

而且，他一定能找到。

贺朝不信，只说要是谢厌离真能找来，他不会再阻止她和谢厌离一起。

半个月了，确实没变。

但又隔了一天。

沈染依然和贺朝在下棋，老管家又进来了，“苍龙卫忽然不搜城了，似是放弃寻找。”

贺朝看向沈染，道：“殿下，怕是谢厌离放弃找你了。”

“他估计要亲自过来了。”沈染捏着棋子，一直淡定的人，忽然有些怂怂的。

心里高兴他能在小本本里找到她曾经某个计策的提示，又担心谢厌离找来了，又疯疯的，会惩罚她。

好在她绣的腰带还在玉竹身上，不然两条腰带都在他手里，也不知狗男人会干什么。

贺朝沉默，不知信与不信。

沈染瞧着他，低声道：“贺伯伯，利用的最后不一定落不到好，也可能算计到最后，只剩真情。”

“一开始是利用，但还选择走到最后，那才更坚固。”

她知道贺朝是担心她，才会出此计策。

谢厌离一开始是算计，是惦记姜家军，但她也是算计，想成为谢厌离的把柄，逃出去。

明明已经一笔勾销。

大概是她的鹿眸太真诚，贺朝顿了会儿，道：“如果他能找到你，那贺伯伯便祝福你们走到最后。”

贺朝离开了，只派了几个人看着沈染。

沈染倒是过得潇洒，就是越听到苍龙卫没动静，越怂。

有种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味儿。

……

贺朝离开鹿城，又回了京城。

大概是收到谢厌离离开了京城的消息，他有几分欣慰。

又对一旁的黑衣人，道：“杀良王，把皇后带去阿钰坟前，处理好后，再通知老夫。”

他从来不是会放下仇怨的人。

阿钰的女儿能安全，没有所托非人，他便该做自己的事了。

沈染要留她的太子哥哥和六公主，可以。

但一直被关在王府，他甚至不屑带进宫的良王，必须杀了，再把他的头颅送皇帝跟前。

皇后必须在阿钰坟前磕头认错，直到血流致死。

沈烁，最后交给他。

他会给沈烁一个生不如死的活法。

……

这些，沈染还不知道，也可能即使知道了，也不会阻拦。

她捏着小香囊，等着谢厌离。

要是谢厌离不来，她出不去桃花林，要是谢厌离来了，她又害怕。

小本本里有一个计策，是回程路上，在桃花林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