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很快就进长生殿了。

殿内。

老皇帝靠在床上，又苍老了许多，但眼底的暗黑倒是淡了。

李公公伺候着他，抹了抹眼泪，“好在谢将军让人配了解药，不然皇上就醒不过来了。”

他是真的一心护主。

老皇帝叹了口气，看着明黄色的床帘，不发一言。

他的妃子给他下毒，孩子要他的命，而将他救醒的是他一心要杀的谢厌离。

大反贼谢厌离。

有些讽刺。

他忽然想起姜佐，以前他都唤姜佐姜大哥，要是姜佐还在，知道有人毒害他，只怕立刻就全朝廷彻查了。

但他把姜佐毒杀了。

只是怕，万一姜佐哪天有了叛心。

沈染进来时，他抬起眸，疲惫地道：“这次，父皇输了。”

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走上了那条路，不能回头，不能后悔。

他是帝皇，坐到了那张冰冷的龙椅上，便不能认错。

房内很安静。

沈染瞧到他这样子，也没有哭鼻子，好像寒心了便不会再为他难过。

她坐在一旁，道：“那父皇要让位吗？你不让，谢厌离就要打进来了。”

说得如此直接。

老皇帝不是看不懂形势的人，惧谢厌离也是知道朝廷无人能打过他。

沈辞羽没有那能力，他又老了不能领兵，谢厌离打进来只是时间问题。

又何苦为难百姓？

“小九想何人继承皇位？”老皇帝似在问她的意见。

沈染眨了眨眼，道：“我。”

老皇帝：？？？

他瞧着沈染认真的表情，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不像开玩笑。

沈墨之不适合，沈辞羽更是不行，其他的都不成气候，沈染确实聪明。

但……

老皇帝语重心长，“你是小姑娘，要登上帝位，比任何人都难。朝臣会反对，会死谏，你真能受住朝臣的声音，坐稳位置？”

“能。”沈染很坚定。

她不是只有她自己，背后还有谢厌离。

大概是第一次瞧到沈染那么认真，小脸坚定，甚至整个人都不娇了。

老皇帝竟然也想试试，“好。”

又看向李公公，沉声道：“备退位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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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我不是故意的

同一时间，京城某处别院。

萧御棠乔装打扮，本想出门备点干粮，但门才开，一支弩箭对准了他。

来人一身黑衣，蒙面，眸里有精光，显然是江湖上的练家子。

“太子在哪？”

那人单刀直入。

萧御棠慌了，但起码是在官场混过的人，装作很淡定地道：“什么太子？兄台是不是找错人了？”

话没说完，那人捏着他的肩膀，一用力，把他转了身，弩箭依然对准他的脑袋，逼他进屋。

“走。”

那人语气很凶。

萧御棠也不敢不走。

进了屋，屋内是无人的，那人便这样用弩箭指着萧御棠，“太子殿下，识相的就自己出来。”

“要是迟了，恐怕这位帮你的人，性命就不保了。”

周围无人应声。

萧御棠吓得背脊出汗，但还是假装镇定，道：“都说了，兄台你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