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后悔了，而他是帝皇，他做的每一步都不能后悔，也不能认错。

老皇帝看着外面逐渐阴沉的天，道：“小九很在乎谢厌离。”

就算沈染努力装作不在乎，他也还是能感觉出来。

以沈染的性子，她那么在乎，谢厌离必定对她很好。

沈染心里“咯噔”一下，没说话。

老皇帝：“谢厌离不过和父皇一样，并不会有区别。”

他看向沈染，那双苍老的眸神色不明，“小九，父皇和你打一个赌，如何？”

沈染那双鹿眸瞅着他，飞快想着。

她决定回宫那一刻，就知道老皇帝迟早会发觉端倪。

她是用自己的安全，换谢厌离一个名正言顺。

老皇帝那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只是既然是打赌，那就有胜的可能。

沈染想通了，嗓音平静地道：“父皇想赌什么？”

“赌谢厌离有多在乎你。”老皇帝站了起来，早就恢复那副君王的模样，道：“你和萧御棠择日成婚。”

“他要在乎你，能冒险前来，那朕退位相让，他以后就是摄政王，扶朕的孩子登基。”

他再看向沈染，墨眸锐利，道：“如若他不来，小九便要杀了谢厌离。”

这话落下，沈染蹙紧眉头，“你这是把儿臣当人质。”

但老皇帝根本没打算和沈染商量，已经转身离开了。

殿内才静下来，玉竹腿一软，坐到凳子上，“殿下，这怎么办？皇上这是怕没胜算，拿了你来威胁谢厌离？”

在她的预想里，谢厌离必定会回来。

这可是沈染要和萧御棠成婚，那不是要他的命？

沈染立刻掏出小本本，开始涂涂画画。

父皇会有这话，大概是对太子哥哥失望了，知道他日出事，太子哥哥完全控不住场面。

但父皇并不想沈辞羽做太子。

七皇兄还是个傻子，五皇兄不成大器。

父皇是很想要一个忠心的人守住沈氏江山的，但他信不过任何人。

这赌局，是给他或者谢厌离，一个谈判的机会。

只是，万一他反悔，谢厌离贸然前来会有危险。

沈染甚至没想过谢厌离不来的可能，一个连虎符都能交给她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

她想着，眼睛一亮，忽然道：“有了。”

调虎离山计。

她可以先让谢厌离知道那是一个局，让他派个易容的人前来，再在暗中观察。

要是父皇反悔，谢厌离不会出事。

要是父皇不打算反悔，那刚好是谈判的好时机，还能免一场战乱。

“玉竹，你偷偷出去找……”沈染想着找谁。

玉竹道：“是要找贺朝吗？”

沈染抿唇想了想，摇了摇脑袋，“他怪怪的，紧要关头我不敢完全信他，你找楼见月。”

之前她逼问过楼见月的住址，现在刚好用上。

她写给玉竹，说：“千万别让人知道了，你就让楼见月去通知谢厌离。”

……

此时，楼见月还在家里喝着酒，门忽然被推开了。

他本来以为是苍龙卫，刚想耍赖，看到的竟然是姜家那个大夫人陆芫。

他吓了一跳就要跑，却被陆芫三两步逮回来，把刀架他脖子上，“跟我回去，治好我娘。”

“这不行啊。”楼见月生怕那把刀伤到自己，不停躲避着，语调却像个无赖，“你没瞧到京城很乱吗？”

“我得在这里为小公主和谢将军做筹谋~”

他跑是跑了，但也就跑回老巢，可没有弃兄弟不顾。

陆芫观察着他的神色，没太信，但柴刀挪开了一点。

她蹲了好久才蹲到的楼见月，不可能这么放了他。

楼见月又叹了口气，道：“这样，我给你写个方子，你们按着煎药，调理一个月，老夫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