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日。

沈柳依为了显得庄重，穿了一身很好看的藕粉色襦裙，抹了唇脂，又戴上金步摇，才去找他。

路上她偶有听到宫女议论。

“这西蛮大皇子真俊啊，血气方刚的，要是能和他睡上一回就好了。”

“你也太孟浪了，真跟了他，那可是要回西蛮的，西蛮只有大草原，我们应凰怎么都比他们好。”

“只是睡，我也没想嫁，我想着存银两等二十五出宫养老呢。”

“瞧你美的，我也想睡。”

前朝荒唐，又经过战乱，应凰民风并不保守，私下议论这种事也常有。

只是这听得沈柳依耳根子都红了，总觉离谱。

怎么能没成亲就……

她被皇后教得端庄守礼，是万万受不了这样的，就连私定终身都受不了。

这才想着，就到耶律砚住的地儿了。

他正在练剑。

沈柳依看不懂招式，却也觉得凌厉飒爽，招招有力，很有草原男儿的风采。

忽然就想到刚刚宫女的话……

血气方刚，睡上一回。

耶律砚刚好转身，瞧到沈柳依，一瞬收了剑。

他上上下下打量沈柳依，眸光从她的杏眸落到胭色的唇上，浅色的眸凝了一下，“昭阳殿下还为了我精心打扮？”

沈柳依一顿，正经地道：“是。”

说完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耶律砚的嗓音似乎有了一丝哑，“……挺会。”

“那我现在和你去宫外的酒楼用膳？”沈柳依也不知怎么才能显得隆重，又试探道：“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她的眼睛很亮，问得很认真，还有一种独属于礼仪之邦的庄重。

耶律砚弯腰，笑得有点坏，“殿下这是在了解我的爱好？”

“啊？”沈柳依眨了眨眼，道：“我没有。”

她总觉得沈染的计策坑坑的，都有点继续不下去了，又解释道：“我只是想请你用膳感激你。”

毕竟耶律砚帮过她。

耶律砚走在前方，闻言，还点了点头，“理解。”

沈柳依都没问他理解什么，便听到他说：“刻意接近，确实得费尽心思找理由，这理由不错。”

沈柳依：？？？

怎么觉得更说不清了？

……

醉花楼。

沈柳依还是第一次单独出宫，在外面的酒楼吃饭，甚至丫鬟都没带。

她和耶律砚坐在包厢里，有点像幽会。

想到这，她耳根有点红，那双大眼睛甚至不敢直视他。

怪不好意思的。

但耶律砚把菜单推给她，漫不经心道：“就算在下秀色可餐，殿下也得用点膳。”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沈柳依点菜。

沈柳依瞧着他痞痞的模样，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又有点麻木，甚至有点快要相信她真的觊觎他了。

她点了几个菜，都是宫里不常有的，耶律砚瞧了一眼，就交给小二。

沈柳依有些不解，“这是我请你吃饭，你怎么不点菜？”

耶律砚挑了挑眉，身子往后靠，一本正经地道：“这不，多给殿下一个约我的机会。”

沈柳依：？？？

但醉香楼确实不错，据闻是前朝御厨开的酒楼，菜肴不比宫里的差。

沈柳依也是第一次发觉，耶律砚吃相优雅，她都以为西蛮男儿都是豪放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不知不觉想了会儿，才发觉耶律砚早就察觉她的视线，还在回视她。

她连忙收起眼神，傲娇起来，像只做了坏事，被发现的猫。

耶律砚忽然靠近，啧了一声，意味深长，“这就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