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尚书也上前一步,道:“姜少将,你掌着兵权迟迟不交予陛下,是不信任陛下,还是有什么要反的心思?”
这话就难听了。
姜墨忍不住上前一步,道:“臣从无叛心,只是……”
他都还没说完,谢厌离上前一步,神色冷冽,“陛下,臣有事启奏。”
老皇帝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他们,坐在他这个位置上,谁和谁一派,谁又不满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听到谢厌离的话,便抬了抬手,“爱卿请讲,何事禀报?”
谢厌离呈上奏折,“昨夜,有几个西蛮人掠夺京城,打家劫舍,杀了三个羽林卫。”
老皇帝看到奏折,脸色沉了。
“羽林卫如何做事?连几个西蛮人都抓不回来。”
羽林卫统领跪下,一声不敢吭。
谢厌离眸色狠厉,笑了,“臣觉得此错不在羽林卫,而在姜家军。”
老皇帝很满意,示意谢厌离继续。
谢厌离看向姜墨,嗓音极其凉薄,“臣认为姜少将掌管姜家军不力,让西蛮人混入晏城,再一路南下扰乱京城。”
“之前臣也曾去姜家军营,姜少将掌兵之力不如姜佐大将军十分之一,现下又犯此大错。”
他笑,“不如打入天牢,将兵权交归臣掌理。”
霸道又目中无人的话。
要是别人,大概就觉得他这是想掌更多的兵,野心太大,要反了。
但那是谢厌离。
他去姜家军是皇帝的密令,皇帝还让他瓦解姜家军,现在他这么做,是在帮皇帝找理由。
皇帝更了解谢厌离,不会无脑至此,明目张胆要兵权。
皇帝没发怒,只想顺着说下去。
但忽然,御史大夫张立志站出来了,“西蛮和晏城都还有来往,应凰国混进西蛮人有何奇怪?”
“难道随便一个人犯事,都能赖姜少将头上?”
“怎么不是谢卿家狼子野心,故意制造意外,想夺了姜家军的兵权?”
他上前跪下,一副要死谏的模样,“陛下,您万万不能中他的奸计。”
在张立志眼里,谢厌离就是一等一的奸臣,姜佐多好的人,姜少将也差不到哪里去,谢厌离一心想弄死他们,简直罪大恶极。
他不能让其得逞。
张丞相本想中立,但他看到皇帝动摇了。
要是谢厌离再掌姜家军,那真的想造反都轻而易举了,生怕陛下真的被谢厌离迷了心智,又上前一步。
道:“陛下,臣认同御史大夫所言,谢卿家狼子野心,万万不能卸姜少将兵权。”
“臣倒是觉得,西蛮狡猾,在局势未稳之时,不能掉以轻心。”
张丞相沉声道:“臣恳请陛下再授予姜少将两万兵力,巩固晏城防线,以保国泰民安。”
老皇帝虽然快把开国功臣杀绝了,但仍然有一些不是开国功臣却和姜佐相熟的人在朝堂上。
一贯,他们是保持沉默,明哲保身的。
但现在老皇帝又想动姜家,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奸臣谢厌离还那么嚣张。
现在御史大夫和张丞相都站出来了,也有几人忍不住上前,跪下,“请陛下明鉴。”
谢厌离垂眸,一言不发。
老皇帝:“……”
好想找人把这些蠢货都打一顿。
他本来只想借谢厌离之意卸了姜墨兵权,然后再把兵权收归己有。
深呼吸。
又实在被架起来了,也可能是看到那些跪下的人都曾和姜佐相熟,莫名想到他和姜佐称兄道弟之时,也是这样相护。
如此好的关系,父皇午夜梦回,会和儿臣一样,想念母妃,想念外祖父吗?
沈染的话一直在他耳边。
姜佐都已经走了,姜墨也不成大器。
他闭了闭眼,“加派人手查西蛮之事,其他事稍后再议,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