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像在怨他又像在恼他。

老皇帝无奈道：“小九，还在怪父皇？”

“你让我去和亲，还那样对母妃，我还不能怪父皇？”沈染鹿眸里染了水光，“母妃就是气父皇一个月没去看她，才自缢了，说些气话。”

“但父皇一点都不关心她，还怪罪我，让我去和亲。”

老皇帝看着她，一言不发。

沈染吸了吸鼻子，说：“还让谢厌离那样的坏人去抓我，让我吃苦，吓我。”

她好委屈，委屈得好像要把所有的苦所有的不满都告诉皇帝。

全天下无人敢像她这般胡闹。

但老皇帝在皇位坐久了，听着那样的话，却感受到了一丝亲情，感觉到他确实在做一个父亲，而不是帝皇。

等到沈染诉苦完了，他才叹了口气，嗓音慈祥，“父皇也舍不得你和亲。”

“但小九，身在皇位，有很多迫不得已。”

他没有说他迫不得已什么，只是看着四周，仿佛在回忆姜钰还在之时。

“阿钰自缢是朕心里的痛，不愿下葬也是舍不得，后面实在难过，才草草了事。”

他看向沈染，就像一个慈父，“阿钰下葬的地方离宫里近，小九思念母妃还可以去看她。”

沈染抿着唇，听着皇帝的话，内心毫无波动。

父皇的爱可能还没有玄戈值钱，起码她哭了，玄戈还会偷偷放了她。

而那天她哭过的，父皇不愿见，她才转身逃出宫。

她捏着衣袖，抬眸，明明心里寒了一块，却依然像往常一般，嗓音细细地道：“那父皇还要送我去和亲吗？”

“小九不是怀疑被西蛮人袭击了？”老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先等谢将军的消息，可好？”

“要是西蛮人那么坏，父皇当然不会送你去和亲。”

“但如果是小九误会了人家呢？父皇听说，西蛮的大皇子很俊，至今尚未娶妻，小九连宫里都不愿待，西蛮豪放，也是个归宿。”

老皇帝语重心长，好像是为她好。

但沈染是彻底对皇帝死心了。

他依然想她和亲，逼姜家让军权。

他根本就不管她去西蛮是死是活，还给她画大饼。

那她会让西蛮背好这口锅的。

沈染抬眸，笑得特别甜，“儿臣相信父皇，之前要是父皇愿意这么和儿臣谈心，儿臣就不会逃婚了。”

“害儿臣还在军营里过苦日子，儿臣讨厌谢厌离。”

她嘀咕着，老皇帝还在笑，似乎很满意。

沈染还双眸亮亮，道：“父皇，大皇子真的那么俊吗？”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的房内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

老皇帝瞬间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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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西蛮皇子，很俊？

沈染有一瞬心慌，甚至余光不敢看向房间，生怕老皇帝看出异样。

他那点父爱要是看到谢厌离，立刻就崩了。

心里蛐蛐狗男人不知作什么妖，又一边鼓着腮帮子，佯怒道：“一定又是那只臭野猫，天天喂它吃的，还老打翻我的东西。”

那气呼呼的模样装得特别像。

沈染之前有在宫里喂猫的习惯，她说怕老鼠，猫猫能捉老鼠。但老鼠没见着，老皇帝却见过皇后告状，说沈染的猫抓她们。

老皇帝一瞬打消疑虑，无奈道：“小染，皇后也是你的母后，不能太惹她生气。”

沈染“哼”了一声，没说话。

又聊了许久，老皇帝又赏赐她许多小玩意，这才离开。

沈染和出宫前一样，性格没变，他是满意的。

要是畏畏缩缩了，他倒是觉得寒心。

等老皇帝走了，沈染立刻提着裙子去房里。

谢厌离已经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小本本，那慵懒的模样，完全没有害怕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