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谢厌离接了姜佐的案子,也没在这事上纠结,话锋一转,道:“西蛮的事你要怎么查嘛?”
“公事公办。”谢厌离嗓音极淡,“公主的伤是自己所为,还是西蛮人所害,都会查清楚。”
“姜将军的事,亦然。”
沈染想踹他,嘀咕道:“你,你明知道很多都是我……”
但忽然对上谢厌离幽深的眸,她说不下去了。
狗男人在生气,在生她伤害自己的气。
这态度明摆着,要是哄不好,他不会帮她。
“皇上驾到。”
忽然,李公公的一声高喝,吓得沈染几乎站起来。
她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谢厌离这么大一个人都还在呢……
第一次有一种屋里藏人的慌张。
“怎么办?”
沈染急了。
她及笄了,父皇和李公公都不会进来,但保不准会有宫女进来伺候或者唤她。
要是被发现了,她都不敢想。
谢厌离的神色波澜不惊,“公主何须焦急?臣出去求娶公主也一样。”
“你还添乱。”沈染恼了,瞧他还真的要出门,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把他往衣柜带。
“你藏里面,没有我的话就不准出来。”
她把谢厌离往里推,但男人身躯高大又结实有力,压根推不动。
沈染都快急红眼了。
瞧男人的脸色也不知为何阴沉,估计还在生她受伤让他扫兴的气,忽然踮脚,又亲上去。
“这样好了吗?”
她的唇软软糯糯,谢厌离眸光浓如墨。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也正了神色,咬了一下沈染的唇,哑声道:“臣在这里等公主。”
说完,便进衣柜了。
他也没想过,堂堂大将军,掌二十万兵权,被埋伏都不曾躲藏的人,竟然听了一个小姑娘的哄。
像偷情一样,藏她衣柜。
明明他可以翻窗……
柜里都是属于她香香的味道,有些许甜,他脸色倒是不差,还拿起小本本看起来。
之前的小本本看到下药这一策,没有再看,他不想看到她从头到尾只是利用。
但她算计别人,倒是可爱。
……
沈染整理一下衣服,刚开门,果然有宫女在门前,道:“殿下,皇上来了。”
她连忙出去。
皇帝坐在正厅,喝着李公公泡好的茶,那双苍老的眸看着四周,食指一下一下敲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染顿了顿,思考了片刻。
以前母妃还在,父皇是经常来的,聊聊家常聊聊她,晚上便留宿在母妃处。
偶尔皇后吃醋作妖,后宫的妃嫔拉着,一个月没来了,母妃就会装病。
她说:“你父皇记着我们一点好,就会对姜家好一点。”
曾经父皇靠着姜佐打下江山,惦记母妃,不惜使手段让母妃嫁他,笼络姜佐。
但皇位坐稳了,母妃却日夜盼着,期待父皇对他们多一点好。
哪一天有机会,她真的想问问父皇,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改变,还是从来没变?
他真的喜欢过母妃吗?
百姓对他没有微词,他从不是一个昏君,却也不是一个仁君。
开国功臣连带九族,那么多人,到现在也只剩定国侯府了。
沈染看得明白,但依然装作胡闹懵懂的小公主。
她快步走进去,抿着唇,不情不愿地道:“儿臣见过父皇。”
那骄纵的模样,就是她。
老皇帝看到沈染,脾气都好些,“伤口还痛吗?”
沈染听着他的关心,吸了吸鼻子,别过脸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