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离眸色平静,淡淡道:“她要能找到,也是她的本事。”

玄戈:“?”

他以为主子会发火,但现在看着,怎么还随小公主去了?

这也太纵容了吧?

但他觉得主子怪冤的,低声道:“您要不要告诉公主,您这次前来是担心她的安危,让她别记恨您了?”

“剿匪是家父的意思。”谢厌离纠正。

玄戈瞧着谢厌离淡漠的神色,又挠了挠头。

小公主逃出去没多久,京城就收到鹿城山匪猖獗的消息,据闻那些人喜欢抓娇滴滴的姑娘上山。

沈染要逃跑,必定要越过鹿城外的山。

定国候听到风声后就把谢厌离叫了过去,谢厌离才请旨剿匪。

这好像是定国侯看在和姜佐的交情上,在担心公主,而不是谢厌离。

玄戈余光瞄去,大概是猜不出谢厌离的想法,放弃了。

他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理解九公主因为母妃忽然逝去的悲伤,不会责罚九公主,还让六公主前来安抚她。”

“说是,等剿匪成功,再一起回去,也好让公主散散心。”

玄戈说完这事儿,自己都想冷笑,宫里的人就是那么虚伪,看起来是莫大的恩典,实则不过是觉得沈染还有点用。

还派六公主来安抚,六公主和小公主不和,就连小公主被选去和亲都是皇后那边的提议,安抚个屁啊,怕不是要打起来。

谢厌离掀眸看了一眼信函。

忽然又想起沈染鼻尖红红,委屈得双眸含泪,却硬是忍着的模样。

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欺负人吗?

他搁下笔,眸色沉了。

这会儿,玄戈还道:“卑职猜测,六公主估计有私心,皇后那边一直想您和她成婚,她小时候就老缠着您,还等到现在……”

“六公主如此有心,便让她来过过军营的苦日子,不必阻拦。”

谢厌离说完,神情冷如霜,似是觉得营中烦闷,大步跨了出去。

玄戈不敢跟着,他感觉主子今天心情很不好,谁跟谁倒霉。

……

此时,沈染正坐在草地上看将士们切磋。

“玉竹,这个俊,他耍剑特别好看。”

“这个也俊,他好高,刚刚挥枪的动作也好帅。”

“这个也好,这个身材好,你看他的大长腿。”

她看一个夸一个,将士们都被夸得热血沸腾,切磋的时候越发想表现自己。

多可爱的小殿下,她不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优秀,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

谁说公主骄纵?他们就爱纵着她。

玉竹在沈染耳边,低声道:“殿下,我们不逃跑了?”

“不急,你就安心吧。”

沈染拍了拍玉竹的背,吃着厨子做的小甜点,兴致勃勃继续看。

她想过了,谢厌离说得对,有足够的筹码,才能让人为她办事。

以前她身后有父皇,有母妃,这就是她的靠山。

但现在她只有自己了,无论为了以后还是为了现在的逃跑,她都得有资本。

她想熟悉这里的人,看看宫里不曾有的东西,清楚宫外的人都怎么活着,还有……了解谢厌离。

这都是和谢厌离出生入死的将士,最清楚谢厌离了,应该知道他的把柄或者爱好什么的。

“好厉害,这招叫什么?竟然一脚就把对方踢飞了?”

拍马屁,沈染最熟悉了,本就长得娇艳,笑起来更是如花灿烂。

被夸的将士豪爽地笑:“这个叫飞龙在天,我还会一招,殿下您看……”

忽然,高大的人影站在沈染身后,刚好挡住了天上的烈阳。

众将士瞧到来人,立刻噤声,纷纷放下武器行礼,“参见将军!”

沈染回头,蹙了蹙眉,嘟起唇很不满,“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