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雨。

沈染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玄戈说过的，谢厌离的旧伤下雨便会痛。

“喂。”她叫了一声。

谢厌离没理她，似乎醉晕的样子。

沈染蹙眉，很嫌弃，“怎么喝成了醉鬼？你不是受伤了，还乱喝酒，又坏又不爱惜自己。”

她嘀嘀咕咕，谢厌离搂着她似乎要睡过去。

她想了半晌，推开谢厌离，溜出门。

本来想借机逃走，但转头瞧他这样子，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这男人对自己都那么狠。

她还是给他煮点醒酒汤，拿些糕点让他垫肚子，等喂饱了他，再走。

起码这样，他也不至于越来越记恨她了。

但她不知道，才离开，谢厌离就睁开了眼，眸色浓得像墨。

他摩挲着蓝色的腰带，一直在等，渐渐便有了戾气。

这次再跑，就不止关起来这么简单了。

才听到脚步声，却又闭上眼。

沈染拿着醒酒汤进去，这都是厨子做的，大冬天拿过来了刚好温热。

转身去摇醒他，“你起来，脏兮兮的，不许睡我的床。”

谢厌离这才缓缓睁开眼，不算清明，但也不是醉迷糊的样子。

“公主。”

他刚唤了一声，沈染把碗拿了过去，说：“你快喝了，不然一会儿你不舒服，吐床上怎么办？”

她看着他的鹿眸是真嫌弃。

小公主娇贵得很，不但什么都要最好的，还得干净的香香的。

谢厌离拿着碗，一口喝完。

沈染瞅他的眼神这才友善一点。

“那你可以去沐浴吗？”她又提出一个要求，“我怕你睡到半夜臭臭的。”

据闻喝酒的人都臭，虽然她也没在谢厌离身上嗅到不好闻的味儿，甚至酒气混着青竹香，还挺特别。

但喝了那么多，万一半夜臭了呢？

谢厌离可能是醉了反而好说话，还真的站起来，去到浴桶旁。

浴桶里是沈染半个时辰前用过的水，她急道：“这都凉了，还是我用过的……”

谢厌离却仿佛没听到，在她跟前解了腰带脱衣服，一步步走进浴桶里。

他结实的胸肌，精壮的腰身，一览无遗。

沈染瞧得红了脸，之前要么黑漆漆，要么被蒙着眼了，只能感受到，没怎么看过……

他心口的地方还有一道浅疤，不明显，但看着便知道他是真的在战场一步步走回来的人。

她没再看了，想着谢厌离一会儿应该会睡得很沉。

她趁这机会出去一趟。

耳边都是沐浴声，到水声停了，她才抬头，谢厌离穿着里衣走到她跟前。

“公主满意了？”

他的嗓音低沉，在这样的氛围里，那话却像有别的意味。

沈染生怕他要做什么，赶忙躲被窝里背对着他。

但谢厌离伸手一捞，便将她强势抱怀里。

沈染埋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呼吸，等他睡着。

也确定不了，便等了会儿就轻声道：“喂。”

“嗯？”谢厌离明显没睡。

沈染假装不适，挪了挪位置，又装睡。

没过半会儿，又道：“喂。”

“公主是不累了，想臣帮你睡着？”

谢厌离的嗓音漫不经心，却极尽危险，沈染几乎立刻闭嘴，蒙住被子假装睡觉。

但没一会儿，她真睡着了。

谢厌离垂眸瞧着她的睡颜，粗粝的指腹摸了摸她白嫩的脸蛋，轻笑了声。

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