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唐誉再开口,他正在强迫脑海里的理智部分开始工作,“车上的人都押住了?,谁也别跑。他们能搞来笑气?,就说明?有这种渠道,挖下去,把渠道挖出来,他们手里肯定还有别的。”

“好。”谭玉宸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个信息,“你放心,那些人有我爸看着,谁也跑不了?!都给我进去坐牢!”

水生的手也攥了?起来,耳边是唐誉充满紧张的叹息。“他们给他用了?多?少??”

“现在还不知道,我爸还在审讯,但是……”谭玉宸不敢隐瞒,“车上有一箱。”

“一箱什么?”唐誉怀疑他的理智成为了?一次性的。

“金属小罐子,也不确定是不是笑气?,看着像一模一样的。”谭玉宸不敢说死,这种专业的鉴定只?能等检查结果?,“还有,那个叫任凯的傻逼,砸了?个手机。”

唐誉用手指压了?压弧度饱满的眉骨,他现在终于明?白白洋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因为这些人给他用了?违禁品。他真不敢想白洋吸入时是多?么绝望,一个时时刻刻维持血液干净的人,这回碰了?世界上最?不能碰的那一类。

而且这东西,还很有可能上瘾。

“他不能上瘾。”唐誉声如蚊呐,似乎只?要声音不大?就没有危机,“如果?让他上瘾,让他和意志力作对,他就活不了?了?……”

“你别这么悲观,少?量的话不会上瘾。”水生停顿了?一下,举了?个例子,“有些牙医还会用笑气?打麻醉。”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谭玉宸连连点头。

“不是,你们不了?解他,他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意志力,凭借意志力拿冠军。所?以他接受不了?上瘾,一点点上瘾都不行。”唐誉的思?维在脑海里转了?个圈儿,“那个任凯摔坏的手机有问题,你们拿到了?吧?”

“拿到了?!”谭玉宸也是专业人士,摔手机、摔电脑、生吞纸张都是销毁证据的行为。

“送回去,把手机弄好,我要看里面的资料。”唐誉不轻不重地说,“陈诚天在青岛、海南和深圳有公司,查税,清清楚楚地查,连根拔起地查。他儿子名下有医药仪器产业,查受贿,查生意往来。有一家医院的老?院长已经退休了?,还在追诉期,查。”

“这些就交给家里吧,放心。”水生怔怔地看了?小宝几秒。

“我不放心。”唐誉又看了?一眼那扇门。

门里面,白洋在病床上,其实?思?绪已经清醒了?,就是身体机能跟不上。他兜里还装着一串铃铛,换床的时候叮叮当当响,要不是他现在肌肉发木,这声音都能给他逗笑了?,真幼稚。

还是金猪小铃铛,当年金慈寺是送出去多?少?只?小猪啊?

当医生听到他说出“笑气?”两个字时,他能明?显察觉到他们脸上的惊诧。

在急救室折腾好久,光是吸氧和雾化就做了?好半天。白洋好几次都强调自己没那么脆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结果?那些人都把他当成玻璃人,生怕他一碰就碎,碎在急诊室里说不清楚。

后?来医生走到床边,看了?看仪器上的数字,白洋忽然开口问:“不会上瘾吧?”

“看剂量,现在我们不敢肯定。”医生说话肯定严谨,他们不能保证什么。

“好吧。”白洋点了?点头,如果?真上瘾了?,他就死。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白洋反正是受不了?自己无?法摆脱某种违禁品,受不了?意志力崩溃,成为一头没有自制力的动物。紧接着护士来推床,推他回病房换衣服,白洋迷迷糊糊当中?想起唐誉的那通电话,想起唐誉的车牌号,想起自己下车之后?他第一个冲过来。

如果?死了?,这些不就都没有了??别人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唐誉说“我要接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