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我是妈,渐启刚刚跟我打过电话,有些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你说,所以让我给你打电话跟你好好聊聊。”
苏予微开车的时候接到林静姝打来地电话,趁着等红绿灯按下免提,把手机放到一旁:“您说。”
“我和渐启之前商量过,我们打算一直把你当女儿。”林静姝嗓音清透,说起话来不紧不慢。
灯变绿了。
苏予微听到这句话有些发愣,直到后面的车开始不耐烦按喇叭,她才回过神,赶紧把车开走。
夜幕下,暖橙的路灯有些晃眼,苏予微开得很慢很小心,不断有车从她旁边加速超过去。
“可是,我和周砚深已经领了离婚证。”她说。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别人说话呢?”林静姝语气嗔怪,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们的意思是,不管你和砚深最后怎么样,也不管你今后怎么看待我们,我和渐启还是把你当女儿。”
“你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放放心心找我们,不要一个人憋着。”
苏予微有些动容,刚准备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佣人的声音,把她的话堵回去了。
“太太,先生吩咐人专程给您从泰国空运的榴莲到了,趁新鲜,我们给您剥了一盘。”
林静姝扭头散漫地回了句:“放着吧,我待会儿吃。”
她接着又不放心地对苏予微说道:
“微微,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其实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可是渐启亲眼看见我生了砚深之后,说生育的过程太痛苦,说什么都不许我生了。”
“你嫁进来之后,多多少少补偿了一些我的遗憾。”
苏予微莞尔一笑,她的脸倒映在车窗上,星星点点的夜光流转,看上去宁静美妙得像一幅画。
苏予微现在的心情和感觉很奇妙。
就像明知自己会淋雨,已经做好了感冒一场的准备,走到漂泊的细雨中,却忽然发现这雨居然是温暖的。
林静姝和周渐启很多次无意的举动,都会给苏予微带来这种感觉。
快跟周砚深结婚的时候,不知有多少闲言碎语,林静姝带她去参加大大小小的聚会,在上面替她说好话为她正名。
她走的那三年里,林静姝虽然对她很不满,时不时发消息来说她一顿,但她其实暗中拜托在国外的朋友关照她。
她生病的时候也是,林静姝和周渐启放心不下她,专程跑到她家来,带她回老宅养病。
今天也是……
她从小没有妈妈,而林静姝想要一个女儿。
她们好像在无形中正好弥补了对方缺失的那一环。
四年的婚姻,她不是一无所得。
她得到了一笔比金钱还宝贵的财富。
所以顾威学长说的那些爆料、在媒体面前撒谎指责周砚深,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也太不是人了……
“谢谢。”苏予微轻轻说了句,眼眶有些发红。
“我才该谢谢你。”林静姝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又很快破坏这难得温馨的氛围,“好了好了恶心死了,以后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妈受不了。”
苏予微忍不住笑出声,轻轻答了声:“好。”
车驶进唐雨年住的小区,苏予微给她报了句平安:“我到朋友家了。”
“哦。”林静姝那边传来吃东西的声音,回答得模模糊糊。
她把车停稳,绕到后座去拿给唐雨年捎带的夜宵披萨。
手机就放在前面没管。
“妈?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来了?”
“啊!您为什么打我?”
苏予微提着口袋的手一顿,听见电话里传来老太太带着哭腔的说话声:“枝枝就是我的命根子!你们怎么可以联合起来欺负她?!”
接着就是一道道杂乱无序的声音,那边似乎乱成了一团,她在里面听见了齐管家惊惶呼喊:“老太太,请您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