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嵊倒吸一口凉气,从噩梦中惊醒,牵扯着满身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梦里无数扭曲的鬼影和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交织重叠。江嵊急促地喘息着,冷汗浸湿在新增的鞭伤上,又是一阵刺辣的疼。
距离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囚室,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时间在这里变得模糊而漫长,只有日复一日的折磨和昏睡始终保持不变。
想必……顾寒月在外边快急疯了。她一定会想办法调动一切力量,发疯似的搜寻他的下落。
只是,顾寒月恐怕死活都找不到暗影的具体位置。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灭,那种无力感,江嵊感同身受。
而这些天,他也没好过。
鬼王的折磨变本加厉。她自身的阴暗欲望和暴戾越发严重,最后尽数发泄在他身上。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几乎要将江嵊彻底碾碎。
若非江嵊心底还保留着给母亲报仇的执念,他恐怕真的坚持不下去,会当场寻个机会自尽了断。
这念头支撑着江嵊在这无边地狱里喘息。每当快要崩溃时,母亲惨死的模样就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冰冷的恨意便会压过身体和精神的痛苦,逼着他再熬过一刻,再撑过一天。
他还不能死。
至少,在拉着鬼王一起下地狱之前,绝不能死。
“砰!”
铁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撞在石壁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鬼王站在那里,紫瞳在阴影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没有言语,没有例行的嘲讽或威胁,她大步朝着江嵊走了过来。
江嵊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猛地拽了起来,重重按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
后背的伤口瞬间被挤压崩裂,剧痛让江嵊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直接,彻底摒弃了所有前奏,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鬼王压根不考虑江嵊的感受,她只顾自己,动作粗暴利落。
江嵊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但这些显然都无法引起施暴者丝毫的怜悯,反而可能更刺激了她的掌控欲。
反正江嵊在鬼王眼里只不过是一个用着比较趁手的,可以随意宣泄的工具罢了。
只是……鬼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中看不中用。最终她依旧是靠着纯粹的暴力,再次将江嵊殴打得遍体鳞伤,听着他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才获得了某种扭曲的满足感,准备抽身离开。
“等等……”
然而,就在鬼王整理衣袍,一个极其微弱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
鬼王动作一顿,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缓缓转过身,紫瞳俯视着瘫软在墙角、几乎浑身是血的江嵊。
“什么事?”
江嵊没有睁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声音气若游丝,“我……我的身体很疼……这张石床……睡着很不舒服……”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鬼王的语气瞬间冷了下去,隐含威胁。
江嵊似乎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每次……都在这样的地方……太寒碜了……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寒碜?”
鬼王的声音陡然拔高,理智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叛徒!一个玩物!也配挑剔环境?!”她猛地转身,一把揪住江嵊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狠狠扔在床上。
“本座在哪里要你,是给你的恩赐!还敢嫌三嫌四!”
暴怒的鬼王再次发泄了一顿,比之前更加凶狠残暴。拳头如雨点,毫不留情地落在江嵊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上。
江嵊甚至连痛呼都发不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彻底一黑,直接失去了所有意识,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鬼王冷眼看着地上那滩烂泥般的躯体,烦躁地甩了甩手腕,“啧,这么不经折腾?不过这张破石床确实碍事,每次都怕他直接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