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那丝不合时宜的微弱光亮，心中冷笑更甚，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哼！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鬼王的手段你比我清楚，她麾下高手如云，难道她会不知道你绝非我的对手么？”

她倾身向前，目光如冰锥，试图刺穿江嵊荒谬的信念，“她只不过是派你来送死！用你的命，来试探我的底线，或者，单纯只是厌弃你了，找个由头清理掉而已！”

出乎顾寒月意料的是，听到如此直白的诛心之言，江嵊的反应却并非意料之中的信仰崩塌或强烈反驳。

在此次任务之前，鬼王就说过，他不会死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鬼王哪来的底气，那份承诺虚无缥缈，毫无根据。

但他接受的训练，他被灌输的信念，早已将“绝对服从鬼王”刻入了骨髓灵魂。

鬼王的话就是真理，不容置疑！鬼王说他不会死，他就一定不会死！

这份盲目的信念，竟在此刻压过了对眼前绝境的恐惧。

至少……他不会被同伴杀死。

鬼王既已有言在先，暗影绝不会违逆。

但留在这里，落在眼前这个冰冷威压的女人手里，却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一股真切而冰冷的死亡恐惧。

所以，他应该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逃出去。

只有活着，才能将这一路强行记下的永安城布防细节带回去！

到时候，即便鬼王真的翻脸怪罪，他也能凭借这份情报，将功抵过！

求生的欲望，混合着对鬼王荒诞却坚定的信仰，以及对眼前女子的极致恐惧与憎恨，竟让十七在混乱的思绪里找到了一条扭曲的生路。

他不再看顾寒月，而是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