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那白炽灯泡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光影摇曳,仿佛也在为当下的哀伤氛围添上一抹凝重之色。
邵昱承的目光扫向自己许久未曾亲近的儿女,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
只见小儿子和小女儿才几个月大,被保姆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着他,小手却还紧紧攥着保姆的衣角,仿佛在寻求安全感。
小柚子也是如此,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里透着陌生与疏离,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邵昱承满心怜惜,刚缓缓伸出手想抱抱孩子,孩子们却像是受了惊吓,“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邵昱承心里一阵刺痛,仿若被尖锐的针狠狠扎了一下,强挤出一丝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
招手把小柚子叫到跟前,尽量温柔地轻声问道:“小柚子,还记得爸爸不,想爸爸了没?”
小柚子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豫了一下,小嘴微微抿着,而后说了句“想”。
说完,便慢慢挪动脚步,一点点蹭到邵昱承怀里。
邵昱承心头一热,一把将小柚子紧紧抱住,轻声说道:“小柚子爸爸对不起你,以后一定多陪陪你。”
“爸妈,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二老悉心照顾孩子们了。”邵昱承走上前,眼神中满是感激。
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爸妈,你们为了我们这个小家,连家里的生意都顾不上料理,天天围着孩子转,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陶爸爸看着邵昱承,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爽朗地笑了笑说道:“昱承啊,啥辛苦不辛苦的,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你回来了,这家里,这任济堂就有说话的人了,以后不管遇到啥难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邵昱承环顾四周,看着屋内除了因重病卧病在床,实在无法起身的鲁意薇,其余该来的人都齐聚一堂。
如今,邵昱承既已接手了任济堂,虽说那位之前闹事的只是旁系亲戚,但任济堂本就同气连枝。
回想往昔,诸玉银在世时,将任济堂都打理得秩序井然,让大家安心做事。
而他自己,又因常年奔波在锦华市忙于工作,对这些亲戚间的琐碎事儿确实没怎么上心。
可如今形势已然不同,必须把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理顺。
想到这儿,邵昱承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陶露菲的目光始终留意着邵昱承的一举一动,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说道:“昱承,我瞧得出你心里装着事儿,可当下最最要紧的还是让诸奶奶风风光光的下葬,也好让老人家走得安心,其余的事儿,咱们往后静下心来,再慢慢商量计较,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邵昱承闻声转过头来,微微扬起下颌点了点头,“我知道,露菲,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这些事儿我心里都有数,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旁人虽没太听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但看到邵昱承和陶露菲交流过后,邵昱承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众人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瞬间落了地。
自邵昱承回来那一刻起,大家心里都踏实下来,对于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也渐渐有了清晰的方向。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简单交流了几句,将后续几日的安排细细敲定,随后便陆续起身走了。
按照之前既定的排班,今晚本轮到不少人值守夜班,可邵昱承抬眼环顾四周,看着大家神色憔悴的面容,满是不忍。
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伙这几天都累得够呛,接下来这三天,大家都赶紧回家歇一歇,养足精神,这守夜的活儿,我来顶上,等到诸奶奶出殡前一天,咱们再一起排班,送诸奶奶最后一程。”
回到家中,邵昱承和陶露菲轻轻关上房门,总算迎来了属于他们俩的静谧温馨时刻。
陶露菲靠在邵昱承怀里,疲惫之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让她显得那般无助。
屋内静谧得仿若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安静得能清晰地听见彼此轻微的